直不說話，便開口，“我要走了，回狐狸山去。後天就走，拂塵說到時會派人護送我回去。其實，我真沒想到他會這般開恩，我以為，就算死掉，也要葬在玄清派呢。他不僅答應了，還送我許多上品丹藥，讓我療傷休養用的，並說，以後若有任何麻煩，都可以報上他的名諱，這樣，就沒有人敢欺負我了……”
她一開口，便嘟嘟囔囔一堆，江沐雪坐在一旁認真傾聽，點頭。
她說到要回去時眼睛滿是期盼，並無一絲一毫留戀，可見是真心要走。
到此，江沐雪還是不明白，她為何突然想通。
玉嬈說完，沒等來江沐雪的反應，有些疑惑的抬頭問道：“你，難道就沒什麼要問的麼？”
“哦！”江沐雪回神，“那個，為什麼要突然走呢？你好不容易到了拂塵身邊，為何又要離開？”
玉嬈咬唇兒，思慮片刻才回，“不為什麼，主要是想家了……再者，我如今廢人一個，不配再待在拂塵身邊。”
“你知道的，拂塵寬厚仁慈，絕對不會嫌棄你。”江沐雪柔聲道。
“可是我會嫌棄我自己！！”玉嬈突然發火，眼眸滿滿的陰鬱，忽而意識到自己失態，連忙垂眸，拿話掩飾，“哦，我是說，儘管他不嫌棄，可是我卻不願讓他聲譽受損，不能讓人家說，他的伴侶玉嬈是個殘廢。”
“那好，你想明白就行。”江沐雪沉默許久才把懷裡的玉葫蘆拿出來，“這個葫蘆可以傳信兒，你若哪天遇到麻煩，或者需要見我，朝裡面喊一聲就可以了。”
玉嬈顫顫抬起手接過，輕輕道了一聲謝。
江沐雪離開時明顯感到她還想說什麼，卻始終沒有說出口。
“還算是個明白人兒。”從偏殿出來後，江沐雪默默道。
就在剛才，她強烈感到玉嬈的害怕和厭惡，因為害怕，她不敢再待在拂塵身邊，因為厭惡，她也不願再待在他身邊。所以，才會在江沐雪說拂塵不會嫌棄她之後突然情緒失控發火兒，然後又拿話掩飾。
前幾天她一直想不明白的事兒如今也清晰了，難怪當玉嬈聽見碧水、天青死去的訊息會那般反應。
在這茫茫修真界，因男人超然的地位，女修已經逐漸淪為男修的附屬，每個男修身邊都有一堆女修。只聞新人笑，那聞舊人哭。
可總有一天，新人會變成老人。玉嬈大概是看清了這一點，不希望自己有一天落得碧水、天青的下場，所以才決定離開。
為玉嬈送行那天，她告訴江沐雪，此次回家之前，她要去若懷谷一趟看看她的發小魅姬，縱然她沒明說，江沐雪也知道她這是要去給魅姬做思想工作。江沐雪便預祝她一路順風。
飛船發動之前，玉嬈對江沐雪認真道：“無論你怎麼看待我，我還是要謝謝你。不經歷此遭，或許我還看不清許多事。想起最初，我胸有成竹的來到他身邊，以為憑藉自己的美色便可以收穫一份情有獨鍾，誰料到最後才發現，這份情只是外表光鮮，並無實物而已。”
能說出這樣一番話，可見是大徹大悟了。
對江沐雪來說這也算意外收穫，當初，她只是抱著遊戲的態度去幫助想要靠近拂塵的人，沒想到還能收穫一枚思想的果實。
想到這兒，江沐雪便笑道：“可是，你的美色依舊。”
玉嬈先是驚訝，後來迷茫，最後，衝她綻放出最美的笑顏。
離開了。
……
為玉嬈送行的隊伍還是很浩大的。
包括拂塵也在。
飛船啟動後，他慢慢走到江沐雪身邊笑問二人說了什麼，江沐雪笑了笑，只說是她們女人間的小秘密，不想告訴他。拂塵禁不住撫了撫她的腦袋，眼神兒盡是寵溺。
紅嬌、文落等人把這一切盡收眼中，面上卻一個比一個笑的絢爛，彷彿她們的凌煙妹妹能得到爺的寵愛，那對她們來說，也是一件極為榮幸的事兒。
就從這一點來看，碧水、天青的死亡帶來的觸動還是挺大的。這些女人在拂塵面前更加恭敬大度，且柔聲細語了。
玉嬈雖然離開了玄清派，但是考慮到拂塵的名譽，對外宣稱的是送玉嬈回狐狸山養傷，也就是說，玉嬈在名義上還是掛著拂塵的伴侶的名聲。
對此，玉嬈並不糾結，相比名聲而言，她覺得命更重要一些。
這點，她和前世凌煙選擇了截然不同的道路，所以，一個生，一個死。
大約過了一月，江沐雪從拂塵那裡打探到，實際上拂塵已經暗中允許玉嬈傷好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