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這地上,怕是少有人打掃。地上東一塊西一塊,也不知道是什麼汙垢,汙穢刺鼻,令人見之慾嘔。
來的這個,乃是個姑娘,她皺著眉頭,抬起左手,用袖口掩住鼻子,一臉嫌棄地繼續往前走著。
又走了數十步,這才走到一扇小小的門前。
有個佝僂老婦在門口坐著,閉目養神。這老婦容顏衰老,體態羸弱,彷彿風一吹,她就要從椅子上倒下身亡一般。
來人清了清嗓子。
那老婦這才睜眼,衝著姑娘點了點頭。
來人伸手,將右手裡的食盒遞了過去,並不言語。
那老婦接過食盒,也只是點了點頭,也並不道謝。
來人站定,盯著這老婦。
老婦這才抬起頭來,看著來人,開口說話:“有事?”
她聲音沙啞。彷彿一把不知砍了多少腦袋的大砍刀,鏽跡堆了三層,還被砍豁了口的砍刀。一出聲。聽到的,便是歲月的滄桑,以及,揮之不去的血腥氣。
“明、明天、會有人來看裡面那個小陰人。這、這裡、你、你、你打掃一下……”來人開口,是個稚嫩的女聲,年紀不大。
“新來的吧。”這老婦輕輕掃了她一眼。
不過一個眼神,來人。就打了個寒戰。剛才裝出來的氣勢,已經完全消失。她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
這婆娘,果然同姐姐們說的一樣,可怕至極。這眼神,是要吃人啊。她心裡想著。
那老婦只掃了她一眼。便沒看她,只自己慢吞吞開啟食盒,開口道:“我這裡,幾百年來,都沒有打掃的規矩。她們,是捉弄你呢。走吧。”
這老婦人說完,開啟那扇門,端著食盒,顫顫巍巍就朝裡面走了過去。
“我……”來人慾言又止。她確實是新來的。今天剛剛進來,就攤到個任務,說是來送飯。本以為是個輕鬆的差事。誰能想到,這地方,偏僻又陰冷,又髒又臭。
她只知道這裡是水牢,是天字一號水牢,是關押最重要的犯人的地方。
只是。每個人提到這裡,臉上都浮現出**無比的笑容。可她不論問誰,對方都是笑笑而已,從不正面回答她。
她心裡,好奇得,好像貓抓的一樣。
那老婦開門進去,並沒有隨手帶上門。
她耐不住自己的好奇心,輕手輕腳,跟了過去。
我就在門口看一眼,看一眼就走。她這麼在心裡說著。
躡手躡腳地,她輕輕來到了門的跟前。朝著門縫,朝裡面探頭。
“黑漆漆的,這什麼都看不到啊。”她低聲喃喃說著,忍不住伸手,想把門往裡推一點。
可她沒有料到,這個門,看起來破破爛爛的,推起來,竟是順滑的很。
她不過輕輕一點,整個門,便悄無聲息地,全部開啟。
門那邊的景象,全部暴露在她眼前,一覽無餘。
裡面,依然是青石板的地面,只是,青石板開始傾斜了下去,沉入了,水中。
光線不足,水看起來,竟也是黑色的。
在最裡面最裡面的地方,隱隱約約有一排破爛的柵欄,上面,捆了個人。
那人長髮凌亂垂下,遮住了面龐;雙臂被吊起,捆在柵欄上;自腰部朝下,悉數沉在水中。
她正扭著腦袋,想看個仔細,就聽到身後有人輕聲說道:“想進去看看麼?”
她嚇了一大跳,猛然回身,卻發現,開口的,是方才那老婦人。
“你、你不是、進去了麼!怎麼!怎麼會在這兒!”她驚恐開口說道。
“想進去看看麼?”那老婦並沒有回答她,反而又問了一遍。
她撫胸平靜了一下,用力點了點頭,“恩!”
“隨我來。”這老婦從牆上去下油燈,顫顫巍巍走在前面。
這姑娘急忙跟在老婦身後,生怕老婦反悔,不帶她進去。
“那個,前輩?這裡,這裡關的到底是誰啊?我問別的姑娘的時候,她們都笑嘻嘻的,不告訴我。”她小心翼翼地開口說道。
“小心地滑。”那老婦依舊答非所問。
“哦、哦……”這姑娘知趣地閉了嘴,乖乖跟在老婦身後。
她沒有發現的是,那扇悄無聲息開啟的門,現在,也悄無聲息地,緩緩關上了。
“這裡,乃是我暗花界,天字一號水牢。是用來關押最重要的犯人的地方。”那老婦緩緩開口,聲音沙啞且透著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