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色稍微緩和一些,他說道,“你還想和京城那位有聯絡?”
雲不悔搖頭,“就當他以為我死了。”
“這種拙劣的謊言很容易被拆穿,只要雲瑤商行存在一天,你就無法脫身,他若要查就一定能查到。”開陽說,“到時候你怎麼逃得過去,若他知道你的欺騙,你覺得他會放過你嗎?”
“將來的事情我不想,這時候他也沒心思管這些事。”雲不悔說,“這一年我已經減少和京城那邊聯絡,他也沒怎麼找過我,可見他多忙,所以事情未必如哥哥所想的糟糕,只要小心一些,很容易避開的。”
“既然你執意如此,那就想一條萬全之策,也做好最壞的準備。”開陽沉聲說,“雖然我不贊同你的做法,可你總歸有你的理由,不悔,這事不是鬧著玩的,你如今身份也敏感,最好別讓人抓住尾巴。”
“是,我知道了。”雲不悔說,驟然軟了語氣,撒嬌說,“哥哥,難得見一面,別這麼嚴肅嘛。”
開陽目光一掠,這才真正緩和了語氣,雲不悔心中也歡喜起來,玉嫵吃糖花太膩了,口渴,拉了拉雲不悔的袖子,比了比手勢,開陽喊來小二,“要一壺加糖的雨後龍井上來。(讀看看)”
小二應了一聲便下去,雲不悔驚疑了,玉嫵比著手勢,的確說她想要喝雨後龍井,而且是加糖的,她不喜歡清茶,她是花了些日子才學會手語,平日和玉嫵交流不成問題,有時候玉嫵比得快,她都要看好長一段時間,所以開陽看懂玉嫵的手語,她十分驚訝。
哥哥什麼時候學了手語?
開陽說,“糖別吃太多,嘴巴會幹。”
玉嫵本來含著糖花,他這麼一說,她就不敢吃了,沾了糖的唇潤澤有光,如最新嫩的花瓣,令人忍不住採擷。搖光性子爽朗,問,“哥哥,你什麼時候看懂手語?”
“我一直都懂。”開陽淡淡說。
雲不悔和搖光暗忖,才怪呢,他們結識的人裡面又沒有啞巴,根本不需要手語,無緣無故誰要去學手語,這不是自找苦吃嗎?
三月份花神節的時候,他分明還看不懂,如今卻說一直都懂,自相矛盾。
可聰明人也不多話,肯定是為了玉嫵專門去學的,就是想知道玉嫵在說什麼,想什麼,這份心思就難得了。開陽日理萬機,竟然能在這麼短時間內學會手語,雲不悔都覺得玉嫵很有福氣,哥哥對一個人好,果真是全心全意地寵著,護著,事事以她為先。
沒一會兒,雨後龍井上來,小二加了一點點糖,茶不苦,也不算甜,十分合玉嫵的口味,雲不悔是嗜茶的人,可不喜歡糖來破壞茶的香醇,可有許多人就喜歡加糖,玉嫵便是。
她年紀還小,更喜歡喝一些甜潤的飲品。
幾人在溏心用了午膳,又一直喝茶聊天到下午,意外地看見秋霜到對面藥鋪抓藥,雲不悔問冰月,“四表姐最近身體不適嗎?”
“昨日還和兩位側妃打了一天的牌,沒見不適啊。”冰月說,“小姐,我去問問是抓什麼藥。”
“算了,別去,也不算什麼事,總這麼疑神疑鬼也不好。”雲不悔說,府中各位主子看病都有專門的大夫,私下出來抓藥的倒是少。
嫣然身子骨又好,少見病痛,雲不悔心底有疑惑,可又不想知道,冰月嘿嘿笑了聲,跑下去,雲不悔攔都攔不住,開陽說,“你們在府中處得不好嗎?”
雲不悔說道,“關係淡淡的,算不上好,也算不上不好。”
搖光說,“以前在家的時候就沒見她們有什麼交集,如今進了王府,我看能處的好才奇怪,人人都為自己算計著,心底總有幾分疑慮和保留,說不定要算計彼此,關係能好到哪兒去。不悔,嫣然可不是一個好惹的人,你可要小心仔細著些,別讓她傷到你。”
雲不悔笑著反問,“我就是一好惹的麼?”
“小心總是好的,人傷人,並非要真刀真槍,我們家吵吵鬧鬧歸吵鬧,可沒一些骯髒事,頂多就是偷盜,吵嘴,能有什麼事?王府可不一樣,你犯了別人的利益,別人豈能容你。”搖光說,突然一笑問,“我倒是奇了,若是王府分家的話,世子能分到什麼?”
雲不悔攤攤手,玉嫵似乎有話要說,可又低了頭,雲不悔說,“王府的生意,世子平時就看看賬,沒怎麼插手,都是程佑天和程穆東兩人的掌管,若是分家,頂多是幾家商鋪。”
“如果靠幾家商鋪養一家子,又要維持奢華的生活,怕是不容易啊。”
雲不悔莞爾,靠王府自是不容易,可還有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