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陽搖頭,“他不想別人打擾,對了,他還託我帶一句話給你,讓你不要過於擔心程慕白。”
“這是什麼意思?”
“字面的意思,我是原封不動傳話的,你自己捉摸掂量。”開陽說,雲不悔挑眉,頗為不解,不要過於擔心程慕白,這意思是說,程慕白死不了麼?
可他身體很糟糕,藥不離口,風一大就咳不停,彷彿風燭殘年的老人,她如何不擔心。
“既然他說不擔心,你就不要太擔心,把眼前的困境解決了,再想其他的。”開陽說道,雲不悔若有所思,點了點頭,玉嫵一直低頭喝茶,靜靜聽他們說話。
開陽突然低頭說,“茶也別喝太多,你都喝了半壺。”
玉嫵一個人聽他們說話倒了半壺茶,她糖吃多了口渴,開陽一說,玉嫵便把茶杯退離自己幾寸,雲不悔看著他們兩人覺得特別有意思。
哥哥這算帶著一個女兒麼?
可玉嫵心思重,可不似他女兒啊,有趣就有趣在,玉嫵很聽他的話,幾乎是言聽計從。
“哥哥,茶喝多沒事,回頭多如廁幾次就好,她吃了不少糖,口渴了。”搖光說,開陽叫來掌櫃,讓他一壺溫熱的清水上來。
“口渴就喝水,別喝茶了。”
玉嫵點了點頭,模樣看起來十分乖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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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不悔這幾日都想著雲瑤商行在京城的生意該如何轉移,心中有一個清晰的大概方向,可每一個細節要把握分寸並非易事,她面對的是權傾天下的趙王,並非尋常男人,她更要小心仔細再小心,唯恐出了差錯,前功盡棄。
這一日夜裡睡不下,程慕白還沒回來,雲不悔便一人到碧月長廊去,荷花早謝,她卻總能想起那日百蓮盛放的美景,每次經過碧月長廊,總有一種幸福之感。
冰月一人陪著她,兩人也要討論商行的事情,夜深人靜,在碧月長廊談事情不怕隔牆有耳,冰月並非決策者,心思也沒雲不悔聰透細膩,提不出什麼建議,雲不悔還需自己一人慢慢地想通這細節,她不喜歡貿然行事,橫豎也不著急,她有時間慢慢來,佈局這麼久,她是不允許出現絲毫差錯的。
冰月說,“小姐,夜深了,不如回去吧,說不定世子也回來了。”
雲不悔搖頭,“回去也睡不下,趁著月色好,多走一會兒,透過碧月長廊,再從河邊繞回東苑。”
算是散步吧,夜裡也沒什麼事情可做的,冰月點點頭,她說道,“小姐,你別想這麼多,這件事又不是迫在眉睫,萬不得已的時候,表少爺出面處理也好,你藏好就成。”
“你不懂。”雲不悔說道,“這件事沒弄清楚,我這心裡不踏實,對了,世子今天幾時出府的,都快三更,怎麼還不見回來?”
“世子是午後出門的,你在午睡,世子說不要打擾你,他和荊南出門辦點事,也沒說是什麼事,兩人似乎挺匆忙的。”冰月抿唇說,“世子和荊南倒是經常出門,也不知道做什麼,這府中的生意又非世子在管,他每隔幾日便出門一趟,如此頻繁是做什麼去了?”
雲不悔也有不解,玉致說,程慕白以前很少出皓月居,也不喜歡旁人去打擾,有時候會帶荊南出門,可沒這陣子頻繁,若不是知道他是閒散世子,還真以為他在辦什麼重要的差事。
“小姐,要不我派人去查一查。”冰月問。
雲不悔阻止,“別胡來,世子做什麼,那是世子的事情,若貿然一查,世子知道我百口莫辯,定說我不信任他,夫妻之間,最怕沒信任,他出門是辦自己的事,誰沒一個秘密,犯不著事事都清楚計較,這樣累得慌。”
“是,我知道了。”冰月乖順說。
雲不悔沉聲說,“給我聽仔細了,別自作主張,你總是自作主張,別的事我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唯獨世子的事,做什麼都要問過我。”
“小姐,我真的知道了,你不喜歡的事情,我幾時忤逆過,我有分寸。”冰月拍著胸脯保證,雲不悔點點頭,冰月鬼點子多,又愛闖禍,她真怕不提醒會誤了事,造成她和程慕白的隔閡。冰月是有分寸的,她有時候自作主張是知道雲不悔底線在哪兒,不會真的去做雲不悔反感的事情。
兩人過了碧月長廊,再過一點便是西苑,雲不悔和冰月繞著湖邊回東苑,剛到小竹林便聽到有人說話的聲音,聲音似乎壓得很細,且有幾分熟悉,似乎是樓嫣然的聲音。
這麼晚了,她在小竹林做什麼?
雲不悔本想走過去,冰月拉著她閃到一旁的竹林中,壓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