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一生都耗在和二夫人,三夫人爭寵,爭權上,初時何嘗不知不諳世事的少女,一步一步走到今天,有了刻薄,有了虛榮,有了狠心,也有了歹毒,她有一身的毛病,唯獨一條,對大戶人家的情愛看得淡了,對子女的呵護也是真情實意的。
曾經少女時,誰不是三千寵愛,不諳世事的純真人兒。
樓嫣然沒想到她會說出這一番話來,一時驚訝地凝著自己母親,彷彿第一次認識一般,她從沒想到,自己的母親如此睿智,且通透。
“孃親……”
“嫣然,你聽著,少琪不爭氣,風流好賭,遠不如樓開陽,嫣雲雖聰明,且有點小家子氣,上不了大臺面,孃的希望都在你身上,別讓娘失望,知道嗎?”大夫人說,“世家的女子,活著不僅是為了一己私慾,還要為家族考慮。能捨棄的,便捨棄了。”
“娘能和你說的,也就這麼多了,好壞你自己想清楚吧。”
樓嫣然聽著大夫人的話,久久不語。
翌日中午,雲不悔正在閣樓寫字,荊南送來一副程慕白畫的三弄梅花圖,她愛不釋手,玩賞了一個時辰。
冰月笑道,“世子真的多才多藝呢。”
雲不悔笑而不答,她是著實喜歡的緊,程慕白是她肚子裡的蛔蟲麼?荊南每次送來的東西,她大多是喜歡的,特別是最近,越來越合她心意。
主僕兩人正在賞畫,樓震天身邊的老嬤嬤來傳話,說是老爺傳表小姐去大廳一趟,雲不悔挑眉,問是何事,那婆子態度甚是不耐煩,說是不知道什麼事。雲不悔並不在意府中奴僕的態度,心想著興許是樓震天要安排婚事的事,讓她去旁聽。雲不悔套了一件外衫攜著冰月一同去前廳。
她和冰月到了前廳時,三房的人都來了,或坐,或站一廳,主位上樓震天異常震怒,旁邊的大夫人也是一面怒容,二夫人幸災樂禍,三夫人憂心忡忡,大廳一片靜默。
雲不悔一看這架勢便知道出了大事,通常只有出了大事,才會全家人都在大廳集中,她不動聲色地走到樓春瑛身邊站好,冰月站在她身後。
三夫人看了雲不悔一眼,微微搖了搖頭,雲不悔蹙眉,不知何意,只能沉默站在一邊,樓嫣然和樓嫣雲坐著,貼身侍女緊隨其後伺候,其餘子女都站著。
樓家的人尚未到全,樓少琪,樓明玉和樓安寧還沒來,雲不悔第一次見舅舅怒成這樣子,她這位舅舅年少時也是血性男兒,剛娶妻那幾年也是,後來三位夫人一個賽一個強,把舅舅的血性磨平了,求家和萬事興都來不及,尋常事只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過去了,他都震怒,定是大事了。
雲不悔剛想問樓春瑛發生什麼事,就見樓少琪匆匆跑進來,“父親,孃親,孩兒來遲了,讓你們久等了。”
“坐一邊去。”大夫人面色不好,語氣卻不重,樓少琪平日是散漫放肆慣了的,今日也不敢張狂,安分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不稍片刻,樓明玉和樓安寧也到了,兩人年歲還小,一人十四歲,一人十三歲,兩人都是膽小怕事的主,唯唯諾諾站到一旁,不敢抬頭看人,二夫人見兩位女兒如此不爭氣,心中一簇火一直竄上來,面色頓時下沉。
人到齊了,樓震天看了老管家一眼,老管家說,“今天中午,大夫人和三小姐去庫房想取鏡臺刷黑漆,不料發現三小姐的嫁妝少了六件首飾,少了四顆明珠,還少了一竄紅豆手鍊。”
097
人到齊了,樓震天看了老管家一眼,老管家說,“今天中午,大夫人和三小姐去庫房想取鏡臺刷黑漆,不料發現三小姐的嫁妝少了六件首飾,少了四顆明珠,還少了一竄紅豆手鍊。”
老管家剛一說完,樓震天怒拍桌子,震怒問,“是誰做的,如實說來,若是被我抓住,家法伺候!”
雲不悔心中一突,樓嫣然的嫁妝?是大庫房的嫁妝,還是二庫房的嫁妝,她們要取鏡臺上漆,她記得匆匆一瞥,二庫房裡有一張做工很精緻的鏡臺刷的是紅漆,而舅舅準備的嫁妝,似乎沒有鏡臺,若是二庫房,她昨天才進過。
廳中無人回話,大夫人憤怒說,“豈有此理,這是我母家為嫣然準備的嫁妝,費了多少心思,數目都有含義,竟然被貪心之人奪去,這不是在詛咒嫣然嗎?是誰偷了嫁妝?”
樓嫣然蹙眉,也不言語。
二夫人玩著蔻丹,“你們倒是巧合了,平日都點了賬目,突然去庫房說要上漆,這麼巧合就發現嫁妝少了,誰知道是不是少了。”
樓嫣然溫雅說,“二姨娘,外祖母給的鏡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