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室安靜,心跳聲也微快了。
洞房花燭夜,春宵一刻值千金,三夫人教導過她,如何服侍夫君,然而,雲不悔卻有心迴避,程慕白唇角揚起一抹輕笑,“娘子,你已吃了兩碗蓮子羹,不如換一碗百合羹。”
兩碗蓮子羹,吃了快半個時辰……
雲不悔說,“我最愛吃蓮子羹。”
程慕白做恍然大悟狀,很喜歡,吃兩碗卻吃了半個時辰,不知道的人還會以為,這蓮子羹難以下嚥呢。
雲不悔也覺得自己吃一碗蓮子羹太久了,總算放下調羹,程慕白道,“天晚了,娘子,不如一起歇息吧。”
雲不悔緊張地擰著手絹,程慕白目光下移,注意到她的動作,笑意漸深,雲不悔起身,服侍程慕白更衣,大紅的喜服褪下,裡頭只穿著銀白的內衫,程慕白身材挺拔,並不似尋常男人壯碩,稍顯得瘦些,卻又不是瘦骨嶙嶙,有一股精壯之感。
她在他身前忙忙碌碌,為他換衫更衣,尋常是靈溪、靈心的工作,她做起來笨拙,並不利索,他卻滿心歡喜,這嬌小的人兒,是他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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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他身前忙忙碌碌,為他換衫更衣,尋常是靈溪、靈心的工作,她做起來笨拙,並不利索,他卻滿心歡喜,這嬌小的人兒,是他的妻子。
“夫君,你先歇著吧,我隨後就好。”雲不悔把喜服放好,紅著臉請程慕白先去歇息,她掙扎著不知道該如何和程慕白說,洞房花燭夜,能否往後推一推?她還沒有心理準備。
她看著床上鋪著的純白絲絹,臉上更覺得熱了,這門婚事是她所求,並不後悔,嫁了程慕白,這人遲早是他,他若要她,她也不會矯情不給,只是……她想緩些時候,待兩人更熟悉一些。
程慕白伸出手,輕輕撫著她的臉,指尖繞著她臉頰便的髮絲,捲了卷,墨髮在他指尖上捲過,如絲綢拂過,冰冷柔順,觸感極佳。
髮絲捲過指尖,輕輕拂起,他的指落在她前襟的盤扣上,微微解開一顆……
雲不悔心跳不受控制加速,彷彿要跳出嗓門,轉眼間,程慕白已解開第二顆盤扣,霞衣下的白色內衫已顯露出來,程慕白的指尖拂過第三顆盤扣,雲不悔突然伸手握住他的手。
他的手背肌膚冰涼,她的手心卻是一團冷汗,熱氣直冒,他比她高出許多,在他面前,她要仰頭看著他,“夫君,能不能……”
能不能晚些時候。
程慕白似笑非笑地睨著她,“不願意?”
雲不悔低著頭,腳趾不安地縮起,程慕白的聲音帶著笑意,並未生氣,可她卻覺得愧疚,分明是她所求的婚姻,他要她是天經地義的。
今晚是他們的洞房花燭夜,她沒有理由推卻。
她輕輕搖頭,程慕白單手抬起她的下巴,佳人如花,頰勝桃花,鳳眸含情,羞澀不安,抗拒之意並不明顯,程慕白問,“那是為何?”
雲不悔直視程慕白,“成親前,我們沒有見過幾次,我和世子相識不深,彼此尚陌生得很,突然間要……要……不悔覺得有些快了,能不能推遲些日子。”
程慕白微微一笑,夫君改成世子了?她言下之意,他何嘗不知道,他本就只是逗逗她玩兒,不會真的要了她,聽了此話,眉梢一挑,“娘子,今夜是我們的洞房花燭夜,你要為夫第一晚便獨守空閨麼?”
雲不悔啞然,他的語氣怎生如此委屈,她說道,“怎會是獨守空閨呢?不悔在這陪著世子,又不會離去。”
只古只有男子讓女子獨守空閨,豈有女子讓男子獨守空閨的道理,此話也就程慕白說得出來。
程慕白拳頭抵住唇邊咳嗽,聲聲漸重,咳得雲不悔心有不安,慌忙為他順氣,輕輕拍著他的後背,扶著他坐到床上,好一會兒,程慕白才緩過氣來。
他凝著雲不悔,唉聲嘆氣,“成親第一晚,娘子便如此委屈為夫,真是……”
他又嘆息,說得好不委屈,雲不悔咬著下唇,也甚是委屈地凝著他,兩人一時靜默,彼此都用很委屈的神情看著對方,彷彿對方對自己做了多十惡不赦的事情。
雲不悔突然撲哧一聲笑了,瞬間百花齊放,國色天香,程慕白覺得雲不悔莞爾一笑時極為美麗,如一朵紅梅皎然盛放,殊不知,大笑時的雲不悔亦是如此奪目,燦若牡丹。
他一時看得痴迷,竟移不開目光,如同揭開蓋頭那一瞬間。
“夫君,今晚委屈您了,他日娘子再補回來,成不成?”雲不悔淘氣地問,嬌俏可愛,更是靈氣逼人,程慕白本就不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