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少琪見母親被二夫人指責,忍不住說道,“二姨娘,母親也是無心,誰知道不悔身子那麼弱,才一個晚上就不行了,怪得了誰。”
樓嫣雲也說,“就是,自己身子嬌貴,怪孃親做什麼?”
樓安寧已是唇色發白,二夫人只覺得心中絞痛,更有一股怒火上湧,“這是你們大房犯下的錯,事後還不知悔改,別怪我說話難聽,他日兩位姑娘進府,嫣然雖是長媳,不悔才是嫡媳,尊貴一看即分,真不知道你們有什麼可炫耀,還敢在這關頭上給不悔難堪,真是不知死活。”
大夫人也怒了,“你以為我們冤枉她嗎?我再想教訓她也不會拿嫣然的嫁妝開玩笑,東西是她房裡搜出來的,我怎麼知道為何從她房裡搜出來,這又不是我的錯。”
一家人相互指責,烏煙瘴氣,樓震天卻是無話,怪他太沖動,只因想起幼年之事,他和樓秀玉兄妹情深,少年時,他也曾偷竊,被家人逮住,是樓秀玉挺身而出擔了罪名,被父母杖打,又被府中下人指指點點,他十分心疼,發誓再不偷竊,他日樓家若有此類事情發生,定不會饒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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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家人相互指責,烏煙瘴氣,樓震天卻是無話,怪他太沖動,只因想起幼年之事,他和樓秀玉兄妹情深,少年時,他也曾偷竊,被家人逮住,是樓秀玉挺身而出擔了罪名,被父母杖打,又被府中下人指指點點,他十分心疼,發誓再不偷竊,他日樓家若有此類事情發生,定不會饒恕了。
樓秀玉甘願自己擔了罪名,受了處罰,也不願意供出他,可看著和樓秀玉相似的不悔,偷了嫁妝,他忍不住一團火上來,只覺得憤怒異常。
如今想來,自是不安。
他再恨人行竊,也該消氣,看秀玉的面上,也不該打不悔的。
“不要吵了!”樓震天厲喝道,“真想跪到明天黃昏嗎?”
……
冰月和靈溪熬了藥,餵給雲不悔,一碗藥喂得滴水不剩,她沉睡一個時辰,高燒已退,臉色雖然蒼白,氣息卻穩了,大夫也鬆了一口氣,直說雲不悔福氣好,高燒一退,基本沒什麼危險了。
程慕白命靈溪給了賞錢,先打發大夫離開,他也漸漸安心了。
冰月怕不悔餓著,伺候雲不悔喝了藥,見程慕白在內室照顧,她便下去給雲不悔準備吃食,待她一走,靈溪掩嘴一笑,輕聲說道,“世子妃真是大手筆,世子仔細聞著,這是什麼香?”
靈溪若不說,程慕白尚沒感覺到,他是敏銳之人,可不悔垂危,他一心擔憂,顧不上旁事,如今聽靈溪說起,這才察覺很香。
空氣中有一股冷香,剛餵了藥,內室還有一股暖暖的中藥味,卻壓不住原本在空氣中的冷香,他偏頭看向一旁,鎏金的香爐中嫋嫋升煙,程慕白微微一挑眉,“沉水香。”
靈溪道,“是啊,奴婢一進門就聞著了,此香難得,王爺難得一盒沉水香,全贈於雲側妃,世子相求都沒有,可見珍貴。”
程慕白莞爾,見雲不悔病情穩定,他起身,細細觀察雲不悔香閨,大致擺設沒什麼出色,只覺得有些溫暖,大件傢俱也只說尋常傢俱,可有些小件,卻是難得,如描鳳玉杯,珠簾竟是雪緞面,牆上墨寶,亦是名家手筆。外室暖塌上擺著一副白玉暖棋,全是白玉製作,極為名貴,連那暖塌上的鋪巾,也是蘇氏雙面繡,十分精巧。
細看可知,這房間的主人,定是富貴之人,否則用不起這些好東西。
“她的確很神秘。”程慕白微笑,靈溪之細心是出了名的,梳妝檯上少了胭脂和水粉她都看出來了,別的一概俱全,卻少了些東西,尋常女子用胭脂都會用一二盒,顏色也有區分,雲不悔梳妝檯上竟沒有一盒胭脂。
這些話,點到為止,靈溪也不會多說。
雲不悔醒來時,頭很沉重,微微覺得手心很暖,似有人緊握著她的手,彷彿年幼時父親握著她的手,那手很大,很暖和,她覺得安心。
熟悉的香氣撲面,夾著一絲淡淡的中藥味,雲不悔緩緩睜開眼睛,視線內,程慕白笑靨溫柔,手心已溫暖地撫上她的臉,為她梳理微亂的髮絲。
這是她的房間,他本不該出現在這,她卻一點都不意外。
“你來了。”
“是,我來了,來得有些晚,受苦了。”程慕白憐惜道,目光淨是溫柔,唯恐驚擾了她。
雲不悔微笑,瞥見一旁的靈溪,靈溪福了福身子,“奴婢靈溪是世子的侍婢,見過世子妃。”
“免禮。”
“謝世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