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貧道此來,就是為這孽障,萬望道兄成全,交給貧道帶回去。”
房英一聽這話,神色不禁一變,暗道:“果然不錯,是為我而來,但他怎會知道我行蹤呢?”
卻見鏡清禪師白眉聳動,惑然道:“道兄知道這子是誰麼?”
“清虛真人”道:“貧道當然知道。”
鏡清禪師益發訝然,道:“耳聽房老樾檀與道兄交誼極深,這位少施主就是有得罪道兄之處,也該寬容一二。”
“清虛真人”微微—嘆道:“道兄之言不錯,只是此刻貧道縱有寬恕之心,卻無辦法可想了。”
鏡清禪師愕然道:“這話怎麼說?”
“清虛真人”神色凝重地道:“房施主前往敝觀,貧道見是故人之子,以禮相待,哪知他心懷叵測,出手暗算,竟擊斃本門門下弟子。唉!貧道若再包庇,何以能平千餘弟子激憤之心。”
倏然“武當三老”為首的清涵道長怒道:“豎子,你既敢作,怎不敢當!”房英狂笑道:“藉口加罪,何患無詞,請問道長,證據呢!”
只見鏡清禪師一揮手,阻止房英再說下去,對“清虛真人”凝重地道:“房少施主是少林之客,道兄卻是老衲故交,且誼屬同道,實應守望相助。但如今各執一詞,老衲不知應該如何處置?”
“清虛真人”,沉聲道:“狼子之心,道兄難道還要包庇他麼?”
鏡清禪師白眉緊皺,側首又懷疑地瞥了房英—眼!
這位佛門高僧生平未遇到過什麼難題,現在感到左右兩難。事情頗為扎手。房英怒極冷笑道:“道長騙人的本事,確是愈來愈高明瞭,只是信口之言,鏡清前輩怎會相信……”
“清虛真人”道:“事證俱在,豈能容你遁詞。”舉手擊掌,連拍二下。
只見“武當十劍”中的浮雲道長疾步出列,躬身道:“掌門人有何吩咐?”
“清虛真人”揮手道:“速把證物抬來,讓少林掌門人一觀!”
浮雲道長應諾而退,轉身奔出寺門。
鏡清禪師及—幹少林高僧見狀—愕,目光一抬,這才看清在寺門外停著—輛白色素車,車前還有二名年青武當道人肅立著。
此刻—見浮雲道長出寺一揮,立刻在車蓬後拉出一口棺木,靜寂而迅速地抬入寺中, 直至“大雄寶殿”臺階下一橫,輕輕放下。
房英心頭震動,厲喝道:“這是誰?”
武當“清虛真人”神色似乎極力悲痛地道:“是誰,你不會看麼?”向屹立於棺旁的浮雲道長—揮手,喝道:“啟棺讓少林道友過日。”
浮雲道長立刻雙掌在棺緣一按一掀,咔嚓一聲,棺蓋應聲而開,房英目光瞬處,心頭猛然一跳。
在棺中直挺挺躺著一具道裝屍體,正是在武當被自己挾持又放過的武當三代弟子凌竹道人。
這剎那,房英心頭狂怒,厲吼道:“這是陰謀,有‘寒竹’前輩為證,我房英雖當時挾持他點了他腰際‘軟’‘麻’二穴,卻並未傷害他。”
他激怒得胸頭起伏不停,喘過一口氣,接著道:“莫非是你這個假掌門人自己弄的鬼,不惜殺死弟子,來誣賴他人?”
話聲剛落,浮雲道長已悲憤地厲喝道:“住口,你殺了本門弟子,竟還敢侮辱貧道掌門人!”反手一探,刷地一聲,肩頭探手一掣,長劍已在手中。
倏見“清虛真人”喝道:“浮雲不得在少林寺中無禮。”
接著對房英冷冷一笑道:“不錯,你只點了凌竹腰部的‘軟’、‘麻’二穴,部位是‘衝門’、‘氣舍’二穴是麼?嘿嘿!當初本掌門人不察,所以不為已甚,放你離開武當,怎知你竟暗下毒手,竟以‘斷經’手法,捏斷他陽矯二經……”
說到這裡,倏然目光移向鏡清大師道:“若是不信,清道兄過目。”
說活聲中,浮雲已撕開屍軀上布袍,露出腰部,果見右側“衝門”、“氣舍”二穴上,青腫起兩大塊,且紫色瘀凝。不錯,這正是“斷經斬脈”手法的傷症。
房英暗暗怒罵無恥,正欲再辯,目光瞥見鏡清掌門的皺眉神色,心中倏然泛起一絲警惕,覺得此刻自己的安危,完全處在少林掌門人的一念之間,如不能在這危險關頭,力持鎮靜,說不定反被對方所趁。
這些念頭一轉,胸頭怒火頓消,神志轉起清靈,緘默地靜靜掃視殿前那些武當道人,置心中卻焦急地在等鏡清禪師發言。
鏡清禪師卻白眉聳皺,目光注視著屍體,默默不語。
這位佛門高僧對房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