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七劍尚思明的首級。
房英俯身緩緩捧起兩顆首級,星眸通紅,眥目欲裂,喃喃道:“好殘忍!這批魔頭未免也太毒辣了!”
從“殘陽叟”及七劍尚思明喪生來看,他已隱隱感到九華一派的命運,已說不定與其餘各派一樣,危殆莫測。
他迅速脫下長衫,把兩顆人頭包好,目光一瞥地上,只見以鮮血寫著:“以此為警,及早調頭,時尚未晚。”
“哈哈哈哈,……”房英倏然昂頭髮出一陣悲憤的狂笑,笑聲中,身形已飄然上了車轅,人頭布包掛在車轅上,對御車弟子道:“起程。”
終南御車弟子顫聲應諾,呼地—鞭揮出,健馬長嘶,四蹄飛奔。
房英長身屹立篷頂,星眸神光掃視寂寂無人的荒道,厲聲道:“有我房英在,休想要我調頭!”
荒野寂寂,天色漸黑,那悲厲的語聲在晚空中飄蕩,傳向遙遠,卻沒有一點回音。
房英身形—曲一蜷,已進入車中。各派掌門都愕然地望著他,目光中皆有探問的光芒。房英眸中倏又落下兩行清淚,望著任可風,悲嘆一聲道:“任兄,貴派殘陽前輩及尚七俠已經亡故了!”
任可風白眼一翻,身軀—軟,倏向華山神火先生身上倒去。
“任掌門……”
“任掌門……”
眾人見狀紛紛驚呼。房英倏然伸手,曲指—彈,點了任可風睡穴,嘆息道:“任掌門連遇噩耗,復憂前途,在功力全失的情形下,心神交疲,如今……唉!還是讓他安睡片刻吧!”
各派掌門俱都長嘆一聲,默默垂首,車中氣氛又陷入悲愴沉凝中。
每個人俱都擔心著前途不知再會發生什麼事,驀地——
車前響起語聲:“稟報房少俠,長安城已到。”
房英向車外道:“進城辦理飲食乾糧,傳令後輛車上終南兄弟聽令。”
此刻他已隱隱成為各派掌門人命運的主宰。
御車弟子一聲應諾,車行漸緩,馳入了長安城。古都長安,仍有說不盡的繁華囂嘈,兩輛車子穿城而出,停在城外荒郊。
後車兩名弟子此刻已恭立車外侯諭。
房英這時對各派掌門道:“兩名弟子已去辦理飲食,各位前輩就在車中等候片刻,飲食完畢,立刻起程。晚輩尚有些小事處理。”
清虛真人點點頭道:“賢侄多勞,請便吧!”
房英鑽出車邊,向躬身屹立的兩名弟子一施眼色,飄然離車三丈,停立向四下望一望。
兩名終南弟子匆匆跟上施禮垂手同聲道:“房少俠有何吩咐?”
房英目光一掃,見兩人年齡不過二十一二歲,容貌頗為端正,遂沉思片刻,對右邊一人道:“兄弟如何稱呼?”
右邊弟子惶然道:“弟子林奇,少俠為敝派上賓,請直呼弟子姓名便是!”他剛才親見房英大抖雄風,擊退廣釋喇嘛,心目中早把房英視作神明;何況更明白此行前途,生命安危全操在房英手中,故而神色恭敬異常。
房英聞言微微一笑,目光一移,輕聲道:“你呢?”
左邊弟子稟道:“弟子方彪。”
房英嘆道:“武林劫運已起,在下此刻有一事相托,不知兩位能辦到否?”
林奇、方彪同聲道:“少俠下諭,弟子萬死不辭,必全力以赴。”
房英點點頭,道:“這點我知道,只是此事關連各派掌門安危,在下不得不再三鄭重考慮,秘密相托。”
林奇、方彪神色沉重,目光凜然注視著房英,皆感到房英所要吩咐的事必然異常困難。房英覺察兩人神色,微微一笑道:“你們二人附耳過來!”
林奇、方彪忙湊過去,只見房英嘴唇蠕動,嘰嘰咕咕說了一陣,接著道:“你們兩人能做到麼?”
林奇、方彪聽完這陣吩咐,神色頓時輕鬆了大半,方彪不禁笑道:“弟子以為是什麼難題,這太容易!”
林奇介面道:“弟子決不有辱諭命。”
房英神色一肅道:“兩位切莫以為在下所託,十分容易辦理。此事看雖簡單,但要保持秘密,算準時間,也並不算容易,希望兩位勿大意。爾等生命及前途安危,全在此舉,希望兩位切切謹慎。”
林奇、方彪聽得神色一凜,忙應諾轉身向長安城奔去。
房英目送兩人背影消逝,方松過一口氣,走到另一輛車旁,探首入簾,只見四劍王威正在運功療傷,兩叟默然對坐,一見房英,“晴魂叟”首先道:“我們在此休息一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