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你老?”
車把式深呼吸了兩口旱菸,嗤了一聲道:“憑你也配?”
房英一呆,倏然有點火了,冷笑道:“哦,老兄在宮中身份難道比區區高。”
車把式嘿嘿一笑道:“這還用問?”
“嘿!憑一個趕車的?”
車把式這一下像被人咬了一口,火大啦,只見他魚紋眼一瞪,怒聲道:“你是看不起老夫?”房英冷冷一笑,淡淡道:“區區並沒有這意思。不過,能使區區看得起的人,並不多。”
說完,他靜待對方爆跳發怒,因為在剛才,房英從神態及話中感覺到對方是種自招自作,唯恐別人瞧不起的那一類人。
那知情形卻大出意料之外,只見車把式這次卻並沒有光火,冷冷笑道:“聽說你小子是個‘無花執事’。對不?”“對不”二字說得特別尖。
房英淡淡一笑道:“不錯,級位雖低,卻不跟人家拉馬趕車。”
“哼!”車把式鼻子—動,居然也沉穩起來,冷冷道:“你可知道組織中的身份分別?”
“當然知道。”
“那末你知道‘無花執事’排在那一等?”
“可能是最末一等,不過下面還有二等。”
車把式微感惑然道:“你似乎對本組織的事情知道不少。”
“哼!你說下面還有二等,是那二等?”
“一種是侍婢,還有……”
“是趕車的對嗎?”
房英哈哈一笑,道:“你老兄既然知道,區區也不願再傷你老兄自尊心。”
那知車把式哈哈大笑道:“井蛙之見,還在充殼子,夜郎自大,老夫代你難過。”
房英惑然道:“難道不對?”
車把式解開上衣中間釦子,把上衣一拉,露出內衫,冷冷道:“小子,你看看這是什麼?”
房英目光一瞬之下,心頭不禁一震。
口
口
口
那車把式內衫上,赫然繡著四朵梅花。
一個趕車的糟老兒,竟能列入四梅香主等級,這是房英作夢也想不到的。
這剎那,他瞪著眼,望著車把式,心中卻胡思亂想起來!
對方是憑著武功?還是別有特殊原因?
車把式看到房英那種驚詫的神色,呵呵得意地一笑,道:“小子,現在你認為老夫該在你的上面?還是在你下面?”
聽了這番話,房英腦中倏然靈光一閃,忖道:“他這種語氣神態顯然是在別苗頭。由此觀看,此人個性一定是喜歡別人捧拍。我何不在他口中,探探許多想知道而無法知道的訊息。”
這一想覺得千萬不能錯過這個機會。於是,他臉上立刻轉變成另外一副神態,迅速振衣而起,向車把式一揖到地,恭敬地道:“原來是位前輩。呃,呃,在下有眼不識泰山,萬望大人海量,乞恕在下冒犯之罪。”
車把式啞聲大笑,臉上的神色更加得意了,笑畢道:“小子,你既自知罪,老夫也不願深究,只是以後別狗眼看人低。”
房英被他罵得一肚子氣,想起為了別有企圖,只得忙陪笑道:“是,是,在下還未恭請你老大號。”
車把式吸了兩口旱菸,向房英噴個滿臉,才開口道:“老夫姓黃,黃帝的黃,不過前宮中,上上下下都稱呼我扁老。”
“扁老?”
“怎麼?有什麼不好麼?扁字是老夫家裡乳名,以老稱之,是別人尊敬之意也。”
房英被煙燻得烏煙瘴氣,此刻差點笑出聲來,嘴一張,連連嗆咳,忙強自忍住,接著道:“是,是,這樣的稱呼,實在高雅。”
那“扁老”又洋洋得意的點點頭,笑了一笑,道:“那麼你以後也稱我‘扁老’。小子坐下,老夫對你觀感尚不壞。”
房英忙連聲應諾,裝作不好意思地坐下,卑笑道:“小可,進宮時日淺短,所以對宮中一切知道太少,以至冒犯了扁老,呃……呃,若你老看得起小可,嘿……哈……請多賜教,多指教!”
扁老目珠一斜,點點頭道:“有什麼不懂,可以說出來。”
房英心中一喜,忙道:“比如說,咱們組織中的階級,小可就搞不懂,……譬如說……梅花多少是什麼?何以……”
扁老介面道:“何以老夫能繡四朵梅花是麼?”
房英臉色一紅,訕笑道:“你老別誤會,小可並不是這點意思,只是說宮中那些侍婢怎能與你老—樣,繡上四朵五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