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會是他下手的第一個人。“你倒是深知李汐的弱點,殺了幻櫻,比殺了她自己還要難受。”
“先不說這些,之前的事,可想好了?”沈清鳴神色一斂,整襟問道。
風吹雲動,最後一絲月光也被隱藏在烏雲之後,院子裡沒有盞燈,一時間暗了下來。在黑暗中,李盈盈才敢盯著那張臉看,因為這樣誰也看不清誰,他看不到自己臉上的一絲絲失望,自己也看不到他臉上那近乎冷酷的漠然。
這樣便最好。
靜了很久,連星拿了兩個暖爐出來放在李盈盈的腳邊,她方才垂首盯著自己的雙手
,問道:“歷年來,凡是儲君新立,都會大赦天下。”
“如今皇上膝下無子,妃嬪中又無懷孕的,豈不是還要等很久?”沈清鳴蹙眉道:“我等不了那麼久。”
烏雲再次移動,清冷的月光灑了李盈盈一身,也照見她臉上帶著強烈諷刺意味的笑,“等不了又怎樣,總不能隨意從宮外抱個孩子來,逼著皇上立為太子罷?何況如今皇上雖雨露均霑,卻沒有打算讓任何一個妃嬪懷上他的孩子。”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沈清鳴不解地問道,按理說現在朝堂初定,後宮立了皇后,李錚怎會不想要孩子?
“太史監的太監說,皇上每次臨幸了妃嬪之後,便會令魏子良賜食。”李盈盈譏諷道:“那食物裡,摻了避孕的藥,如今這宮裡,除了李依依,旁人不會懷上孩子的。”
“你的意思是,皇上一直沒有碰過你?”因揹著光,看不清沈清鳴臉上的表情,單從聲音聽不出他究竟是個怎樣的心思。
李盈盈望著他,淒涼道:“怎麼,你這是失望,還是覺得我沒用?”
沈清鳴沒在回答她,為難道:“難道大赦天下,便只有這一條路嗎?”
李盈盈將涼意收斂,正色道:“也不盡然,源豐年時,先帝曾因大豐收而大赦天下,聽聞太祖爺時,也有因得賢才於朝堂,而大赦天下的。”頓了頓,她道:“只是在本朝,除了皇上登基時大赦天下,卻也只是赦免極少數,像大皇子犯下的罪,怕是難以赦免了。”
見沈清鳴垂首不語,李盈盈又是一聲冷笑綻開在嘴角,諷刺道:“說到底,皇上顧念手足深情一些,真正狠心的,你自然知道是誰。只看神醫是否能夠下得起狠心。”
“你這話什麼意思?”對李盈盈話中的意思,沈清鳴大概是猜想到了,只是不願去往那方面想罷了。“此次幻櫻的事情,已經讓人懷疑了我,若非我滿身傷痕幾乎垂死,他們早就對我下手了。”
“你後悔的是殺了幻櫻,還是後悔害的公主傷心欲絕?”沈清鳴對李汐的感情,李盈盈如何看不出,只是以往不願承認罷了。但此時此刻,她此時此刻倒愈發想要將他心底的往事翻出,看看這個男人的心思究竟有多深,他的心裡,究竟還藏了多少事?
她更想看看,究竟什麼事,才能在這個男人的心上臉上,引起一絲一毫的波瀾。
然而,即便她的話說到這個份兒上,沈清鳴也只是那樣神色平平地看著她,用一種近乎悲憫的表情。“此次懸崖一趟,不僅沒有絲毫進展,反而險些暴露了身份。
今後的行事,我須得更加小心,無事不會再來鳳熙宮。娘娘也不必遣人來尋沈某,若有事,沈某自會來找娘娘。”
“呵。”輕笑一聲,李盈盈淡淡笑了一聲,起身將毯子裹緊了些,傾身到沈清鳴的耳邊,吐氣如斯問道:“如果李汐再度懷孕,還是懷的龍鳳胎,她之前的胎掉了,李錚便自責萬分。心中愧疚難當,要他為李汐大赦天下,並非不可能的事情。”
“我說過……”
不待沈清鳴的話說完,李盈盈起身,將毯子扔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