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景峰點了點頭。
斌嫂說:“我在他的帳篷裡找到這些東西,當作遺物,你再把這些錢帶著,上他家去……你去過,對吧,正免得我打聽了。”
林景峰:“去過。”隨手收好了東西。
那個裝糖紙的匣子,是林景峰小時候送給他的。
林景峰沉默了一會,開口道:“說說這裡吧,你打算在柳州定居?”
斌嫂道:“還沒想好,崢嶸歲月開不下去了,我打聽到一個訊息,老頭子要抓你徒弟。”
林景峰眉毛一揚,斌嫂道:“你到柳州來做什麼?”
林景峰把青雲齋的委託如實說了,斌嫂蹙眉沉吟片刻,說:“來之前我回上海收拾了一趟,店鋪已經被公安封了,剛巧有人過來,說到老頭子發的話,要抓個十七八歲上下的小孩兒。”
林景峰:“他既然這麼說,那就是不抓了。老頭子的心思就是這樣,他要真想再陰我們一記,多半不會說得這麼清楚。”
斌嫂點了點頭:“青雲齋的二小姐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得的訊息讓你找什麼?”
林景峰:“找白崇禧的一個箱子,聽說1949年,白崇禧飛臺北的時候,家當留在柳州不少,被手下的一名軍官得去,那軍官臨走時來不及收,就把東西藏在幾個工廠之間的某個防空洞裡,還把自己的二姨太勒死在裡面了。”
斌嫂沉吟片刻:“找到地兒了麼?”
林景峰道:“我覺得應該在那裡頭,明天集了人,還得再進去一次探探。”
斌嫂道:“要不我幫你找人打下手……”
說到這裡,江邊忽然有人喧譁起來。
斌嫂藕臂倚在船欄前,朝外瞥了一眼。
“死人——”
林景峰正要繼續說,卻被這句打斷了思路,轉頭望去,只見柳江上游,有什麼東西載浮載沉,順水飄來。
早上九點,冬泳鍛鍊的人漸多,堤前公園也有不少人坐著,此刻紛紛湧到江邊,各個驚恐地大喊。
斌嫂也發現不對勁了,起身站到欄杆前,喃喃道:“那是什麼?”
林景峰走了過來,二人一起朝下看。
五六具浮屍在江裡順水而下。
江邊有人開始打撈,用笊籬把屍體勾到岸邊,卡車沿江緩緩開來,車上屍體堆在一處,全是溼淋淋的。
浮屍還穿著民國時期,桂系地方軍閥的制服。
斌嫂:“這……什麼玩意?”
林景峰蹙眉道:“你看那裡。”
上游又漂下來幾具現代人的屍首。
岸邊有人混在人群中不住追,探頭探腦地張望,斌嫂眼尖,一眼認了出來:“那人是仇玥手下的。那邊那個,怎麼看上去這麼眼熟,也易容了的?”
林景峰難以置通道:“另外那個人我也認識……他被老頭子從局子裡撈出來了?”
旅店裡:
展行趴在桌前,張輝馬上把手上的東西收了起來,從揹包裡掏出另一個東西。
展行已經看到了,問:“這是什麼?單片的眼鏡?怎麼像個紅外線眼鏡片?”
張輝滿不在乎地說:“路上揀的。”
張輝掏出一個盒子,翻開又蓋上,蓋上又翻開。
展行的注意力被吸引走了,不再追問紅外線鏡片,改而看著那個盒子。
張輝說:“這是黔苗的一種蠱,叫千山神蟲。”
“真有這東西?”展行看著盒子裡那小小的甲蟲,根本不相信。
張輝說:“把這隻蟲子從盒裡放出來,它會飛過十萬大山,把你帶到愛人身邊。”
展行越聽越玄乎了,張輝又問:“你要試麼?每個人,平生只能用一次。蠱母三十六年產一次小神蟲,我就這一隻了。”
展行擺手道:“不了,浪費,你是苗族的?”
張輝答:“我媽是,我不能算。”
展行點了點頭:“你用嗎?可以去找你的愛人。”
張輝說:“她在澳大利亞,太遠了,神蟲一飛過海,我就……”
展行:“你可以坐船跟著過去啊,或者坐飛機,到澳大利亞再放出來,不過,哥哥,我說句不好聽的……別生氣,如果她已經不愛你了……”
躺在床上喝牛奶的霍虎插嘴道:“找到又能怎麼樣呢。”
張輝附和著嗤道:“對啊,找到又能怎麼樣呢?”
張輝把盒子合上,隨手扔進揹包裡,又道:“我哥說,千山神蟲只有在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