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聽小狄胡說,他總喜歡什麼事都朝自己身上攬。”
展行好奇道:“那你喜歡他啥?楚楚可憐,小鳥依人的模樣?”
張輝道:“他……其實挺有主見,沒攻擊性不好麼?都得像你這麼愛折騰?”
張輝隨手颳了刮展行的脖頸,展行自嘲地笑了笑。
過了一會,張輝說:“我喜歡他是因為有一天……嗯,我把他帶回錦屏的時候,我哥不在家,有天早上,我睡過頭了,起床的時候,發現他在我房間外的院子裡……你記得院裡有木樁不?我和我哥練武用的。”
展行同情地點頭:“記得,我院子裡也有呢,給小師父用的。”
張輝說:“我看到他蹲在木樁前面,給練武用的樁子畫畫,上色,不知道怎麼的,忽然就……覺得他挺可愛的。於是就……喜歡上他了。”
展行:“……”
張輝摸了摸頭,擺手道:“算了,這麼說挺奇怪,別問了。”
展行決定買個幾大桶油漆,回去把自家院裡的木樁全畫成林景峰模樣——“漠然”的雙眼,面癱,碎髮,讓他每天起來自己揍自己。
狄清在隊伍後面小聲道:“你們……嗯,林哥。”
林景峰低聲道:“叫我景峰。”
狄清忽道:“景峰,請問,你們在一起多久了?”
林景峰眯起眼想了一會,道:“快七年了。”
狄清抿著唇,點了點頭。
林景峰:“怎?你想問七年之癢?”
狄清忙笑道:“沒有的事,挺……羨慕你們的,嗯。”
林景峰只覺得這小孩頗有點不知所謂,或許是不擅於與人溝通交流,但再見到張輝,狄清的心情也好了不少,不再是欲語還休模樣,遂揶揄道:“你箭法不錯,比小賤還強了。”
狄清睜大眼道:“都是輝哥教的,展行……他很強嗎?”
林景峰想了想,答:“也不算很強。”林景峰實在無法給展行下一個綜合實力評價,有什麼特別厲害的本事嘛,沒有。然而要說他弱,又完全不是那回事。
“他就是一隻……張牙舞爪,卻……人畜無害的……”林景峰斟酌很久,下了定義:“白痴……哈士奇。敵友不分,精力旺盛。”
狄清笑得打跌,理解地點頭。
張輝帶著三人進入王宮,衛兵退下,一名手執權杖的祭司上前咕咕地說了長篇大論,張輝也聽不太懂,反覆重複幾句話。
“我讓他允許我們去看國王。”張輝小聲道。
展行:“他們看不出你是冒牌的嗎?”
張輝答:“暫時還沒,不過我覺得快了……”
那祭司一臉不悅,轉身走了,又憤怒地朝林景峰喝罵,用手杖敲打林景峰的頭,林景峰驀地火了,正要還手,展行連忙喊道:“他是你爸!”
林景峰反應過來,躬身點頭,乖乖捱打。
四人被帶進王宮側邊,一個大胖鬍子,呼哧呼哧地癱在大胡床上直喘氣,中年婦人衣著華貴,直挺挺地躺在地毯上。
那胖鬍子正是霍虎,皇后成了唐悠,二人終於等到救星來了,霍虎眼淚嘩嘩地:“你們可算來了——”
張輝吩咐幾句,當慣少祭司的人自有種頤指氣使之感,侍女們退了出去,數人圍成一個圈,開始討論接下來該怎麼辦。
霍虎打了個奶嗝兒,鬍鬚上沾滿牛奶,聽數人把事情經過分析完,問道:“你確定?”
林景峰無奈道:“八九不離十,我看外頭快開戰了,下一步得怎麼做,你們有沒有主意?”
霍虎託著腮幫子想了一會,說:“哥以前聽過,密宗傳說中倒是有這麼回事。”
“人死後若對生平不如意之事有所眷戀,會將怨念伏藏,交予下一位得到藏物的人。”霍虎比劃道:“讓人進入他所想的世界,改變他的做法,方能善終。”
張輝道:“你是說,我們現在身處的地方,都是他靈魂裡構造出來的世界?”
霍虎遲疑點頭:“這不是過去,密宗將這個意識構造出的地方,叫做‘境’,你得完成他託付之事,再回到來處,方能離開這裡。”
林景峰道:“你是怎麼判斷的?”
霍虎道:“喏,小唐。”
被唐悠俯身的王后拉開窗簾,說:“你看外頭,看得出麼?”他把一個東西交到展行手裡,赫然是羊皮紙卷著的自制望遠鏡。
“你太彪悍了吧,才一天時間,連望遠鏡都磨出來了……”展行旋轉鏡筒,望向遠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