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電雷芒,更如螢火與皓月爭輝,瞬間湮滅在無盡的火紅之中。旋即一暖,接著轉而痛感,這痛感剛剛閃現,整個人便什麼也不知道了。
在眾人眼中,一鳥一劍,網一接觸。自己一方的紫衣女子便如冰雪消融於烈日當空,竟連一念的時間都沒能阻擋。
駭然之色,瞬間爬上了所有人的臉龐。
“符寶!”
“這是激發了全部威能的符寶,全部讓開!”
眼見相伴近百年的師妹就這麼輕易地,毫無還手之力地隕落在自己的面前,池水心狀若瘋狂地大吼著。雖然很想將這個橫插一手,連殺己方兩人的傢伙碎屍萬段,但此時上前,不過送死而已。
與自己的師妹不同,池水心畢竟是假丹修士,對法術威能的把握更加清晰,朱雀神鳥一經出現,她便肯定這不是法術神通,或者說,不是築基期修士能激發出來的法術神通,只有法寶,方有如此威能。
來人若是能動用法寶的結丹宗師,又何須狼狽竄逃,舉手投足便能將他們滅殺,自然只可能是藉助符寶之威能了。
普通符寶還不放在她堂堂假丹修士的的眼中,問題是單單觀朱雀現、剛的酒天韋焰、神韻,懷有遍身火焰中隱隱帶著的恐怖引盾……便明白。這絕不是普通的符寶,而是以頂階法寶為本體制成的,而且來人還在一瞬間將所有威能一併釋放,發出這媲美法寶本體的一擊。
符寶有其使用的時間限制,像對方這般一次性將所有威能釋放而出。持續的時間更加的短暫,此時上前不過平白送死,還不如暫避鋒芒。
她的呼聲剛剛發出,擋在朱雀前方的一眾修士立刻連猶豫都沒有,立刻閃躲了開來。
即便池水心不說,他們也不會上前加以阻擋了,紫衣女子的下場他們近在咫尺,自然都看在了眼中。眼見著平時驕橫跋扈不可一世的神宵宗嬌女,就這麼悄無聲息的隕落,讓彼們如何不懼。
朱雀開道,兇威赫赫,誰人敢阻?便是池水心與甘姓修士,也是不敢!
若是施展出碎丹一擊,或許能稍稍抗手,但是師中天在旁虎視眈眈,讓他們如何敢做?
團火光,內含一大一小兩個人影,就這麼順著朱雀環符寶開出的道路,從近二十名築基修士當中,一穿而出。
在穿出的一瞬間,海闊憑魚躍之感剛剛出現,不可一世的朱雀神鳥便轟然散開,融入了璀璨火環當中,頃刻之間,如烈日當空,火環耀目讓人不敢直視,燃燒到極限後驟然收縮,將所有人逼住。
現身自此,已然數息,如此霸道的催發方法,威能之大猶如法寶當面。又豈能持久?不過持續了剎那功夫,朱雀環在殉爛至極點之時,威能耗盡,毫無徵兆地崩散了開來。
但這一幕那,就已足夠,火紅流光,徹底脫出了他們的包圍,向著遠方極速飛去。
脫出重圍,張凡稍稍放鬆,不禁回望了一眼。
注壓下,現在已經到了揭盅的時候了,是大是小,成敗輸贏便在眼拼了。
他,這是在賭博!
拿自己的性命在賭,賭池水心他們的判斷無錯,賭自己在閣樓中所見不假,賭師中天真的是一個至情至性,將妻女看得比自己性命還重的人。
輸,即是死!
別說還帶著一個孩子了,即便是孤身一人,無論再怎麼努力,翻出再多的底牌,他也不可能逃過近二十名修為更在他之上的築基修士追殺。哪怕是師中天本人,以假丹修士之能,也不可能做到,何況他一個築基初期。
現在,看的就是師中天的抉擇他孤身一人能逃,對方卻一定不會放棄捉住他的弱點命門,女兒必死;他死,張凡就有機會帶著師靈兒逃生。
要他自己的命,還是要女兒的命!
答案,很快揭曉。
“好,好扛子!有膽有識,敢打敢拼,老哥錯看了你,確有張大哥的風範,哈狂笑聲中,黑氣漫天,陰魂嘶嚎。方圓千丈,盡成鬼域!六”子,好好保護靈兒,給她找個好宗門,老哥哥承情了!”
聲音從黑氣中傳出,中氣十足,洪亮如鐘鼓齊鳴,便是無窮鬼哭亦不能掩蓋。
話音未落,便是一聲厲喝:“黃泉現世,百鬼夜行!”
無上**,撼動心神,蒼涼。孤寂,決絕,一瞬間,便擊中了人心中最脆弱的部分。
火光之中,張凡回首望去,恰好見得師中天精赤的上身如吹起般徒然脹大,漆黑如墨盡染,繼而從指尖開始,寸寸崩裂散開,化為道道黑氣,彌散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