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洞府也不講究個佈局,更不曾論得什麼協調。
有三兩好友比鄰而居的,也有個別孤僻的恨不得將洞府開道啃壁最邊上;有處密集如蜂巢蟻穴,有處零散似海中孤島;有的寬敞開闊豪放。有的狹窄僅堪一人入。
單個看來,或簡樸或大氣,都還算不錯,整體一看,卻簡直不堪入目,將臨時二字詮釋得淋漓盡致。
這混亂中的秩序,卻也清楚,只要抬頭看看最上層處,佔了大半斤。峭壁面積,卻僅僅只有六座的洞府,就能明白一二了。
他們如此安排法,並非是有什麼人倡議,不過自發為之。
自上古破滅以來,為了應付當時嚴酷的環境,以修為論輩分,實力最為尊的想法深入人心,便是在這無關緊要的小處,也無意識地遵守著。
其實這也難怪他們如此,想想吧。每日離開洞府之時,望下一看,羊時見面要行禮叫聲師叔的人正在腳底位置,抬頭正好見得屁股,那該有多尷尬?若是被其記恨在心,那就大大糟糕了。
反過來,抬頭仰視地個尊崇之人,就自然了許多。
既然是這樣的想法來佈局,那麼處於最高處的那六座洞府。應該就是一眾秦州修士中的最強者了。
事實也是如此,六座洞府之中。分別居住著幻魔道惜若、幽夢影。御靈宗白依依、鳳狂歌,法相宗紀芷雲,張凡!
正好一宗兩人,皆是站在整個秦州年輕一代最頂峰的風雲人物,讓人仰視的存在。
本來此處的洞府只有五座的,當日張凡來此時,當仁不讓地又在旁邊開闢一處作為臨時洞府,便成了今日這般模樣。
他這般作為,卻也無人有異意,甚至認為理所當然,張凡當日驚豔一般的表現,已經隱隱給他的身上套上了一層築基第一人的光環,自然有理由讓眾人仰視。
出乎眾人意料的是,自那日開鑿洞府之後,張凡就再也不曾在眾人面前現身過,竟然直接閉關了。
正處風口浪尖卻突然消失不見,感覺就像是狂暴龍捲風的中心處一片平靜一般,讓人心中徒然生出違和之感,一顆心懸在那裡。
即便是雍、涼兩州的修士。對此也頗為不適應,本來在心中憋著一股勁的,不想此後連續數月都不曾見得那個可怕的身影在戰場上出現。到得後來,每當狹路相逢之時。見不得此人,心中反而鬆了一口氣,內裡的滋味,非言語所能盡述。
敵人尚且如此,何每日出門之時,仰望一下上方那個洞府的動靜,便成為了一種習慣。
本來就這麼繼續下去,事情漸漸淡下,也就不那麼引人關注了,不想在數日之前,一直恍若沉睡的洞府卻忽然開始有了動靜,頓時吸引了眾人的注意力。
峪壁之上的這些洞府,不過是秦州眾位修士的臨時居所,在洞府禁制之上自然不可能下太大的功夫。除卻一兩個在陣道上有心得的,其他人等一般就是布上一兩套陣盤,稍加防護也就走了。
張凡的洞府也是如此,普普通通的陣盤,與其說是防護,倒不如說是預警來得實在。
這幾日,這個脆弱的陣法開始偶現波動,起初還幾個時辰一次,發展到後來,連綿不絕彷彿沸水一般,好似有什麼恐怖的力量在裡面孕育。
這樣的情況一出現,眾人當即心知肚明,知道是張凡在裡面鬧出了什麼大動靜,而防護陣法太過脆弱,竟然遮掩不住。
這當即就引起了眾人的興趣,時不時地觀察一下。
本以為張凡是在修煉什麼**,才導致如此,不過接下來幾日的變化。那時不時從中透出的地火氣息,直接否定了這個答案。
張凡如今聲名鳩起,他的過往自然也被大家挖了個乾淨,煉器高手的身份早已進入了視野之中,此時看來,理所當然地以為他是在煉製什麼厲害的靈器,方才如此。
這個想法也只持續了一兩日的光陰。便被他們自己推翻了。
前日起,隱隱的藥香一直在峭壁處聳散著,初始還分不明來源,後來越來越濃,由上而下擴散,分明走出自張凡的洞府。
竟然是在煉丹?這下眾人哪裡還不明白,當即恍然大悟了過來,同時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
年紀輕輕,入道十餘年載,已然築基功成踏上仙途。
修為高深,縱橫來去不敗,環顧左右莫敢有正視者。
制器煉丹,竟似無所不能,天地之間還有何不可為?
時間,心中百味雜陳,說不清道不明,不知是嫉妒還是仰慕。
藥香縈繞不散,如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