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拍真人的臉上,第一次稍稍僵硬了一下,雖然旋即散去,卻是不曾瞞過張凡等人的眼睛。
上方樹冠華蓋,巍然不動;下方樹蔭搖曳,若有狂風吹拂。
這一靜一動間,頗現出了幾分詭異形狀。
張凡雖然始終神色不變,甚至在收起日冕光輝的時候,還小小刺激了一下對方,給了一個下馬威,表明他們不入其中,不過是謹慎罷了,卻不是怕了他們。但是在心中,他對這個松拍還是頗為忌憚的,猶勝解兒帶給他的威脅感。
“草木成道,果然不同反響。竟是連樹蔭亦可做為神通,儼然元嬰神通域的模樣,不知道其還有什麼手段?”
張凡心中暗自嘀咕著,同時不忘向苦道人請教一二。
苦道人生存的年代,正是上古大破滅方興未艾,天地靈氣尚且充盈之時。他想必是與這些草木精靈打過交道的。
放著這麼一位行家裡手,箇中方家不清教,不好生壓榨其價值,就不是張凡了。
“林木成蔭,儼然身體的一部分,不是神通,勝似神通;無盡枝葉,恰如人的鬚髮手指,亦可煉化成寶,傷敵護身;更可怕的,卻是它們的花果苦道人說到這裡,張凡表面上神色不動,暗自驚疑地傳音道:“花果可做何用?”
花果,就相當於草木精靈的繁衍根本,恰如人類修仙者誕生後代般。那不是沒有代價的,雖然對元氣的損耗,遠遠不如人類或是妖獸,但也不是等閒,以之傷敵。未免得不償失了吧?
“何用?”
苦道人嗤笑了一下,似是諷刺,又如欣羨:“化身!作為化身之用”“什麼?”
張凡不覺間瞪大了眼賭,這個答案,著實是讓他有些意外。
化身,不比妖獸的化形之身,但也是一種寄體之法,威能雖然不如。也不能增長修為,卻無限利,可至千萬,也是一種了不得的神通之法。
“草木精靈。雖然天生至純靈氣。且精擅吸納靈氣,煉化為己用。可天道至公,它們也有無法迴避的缺點。”
“草木欲要成靈,別說尋常植物,哪怕是那些靈根之屬,也非是易事,往往需要無數年的積累,方才能開啟靈智,得以修煉,最終成道“在這個過程中,它們的本體會一直強大起來,若非如此,限於草木本性,也無法提高。可這樣一來,就有一個問題,它們是無法化形的”苦道人的聲音聽在耳中,張凡怎麼都覺得其中頗有點幸災樂禍的意思。
“除卻太古之時。天時地利等等因素導致之外,老頭子我這輩子從沒有聽說過草木之靈,能真正化形的,眼前的這個,更不用說了。它們的手段,就是花果為化身,或以之行走,或仗之殺敵存身,不外如是苦道人的幾句話。倒是讓張凡對這個松拍的底細有了些許瞭解,至少要是萬一真的動起手來,不至於一頭霧水,這也就足夠了。
除卻這些茫然之外,真要真刀真槍的動起手來,即便是松拍和解兒聯手,他也未必就懼了他們。
草木天生懼火,況乎太陽金焰,僅此一點,對上他,這松拍被剋制至於那個,解兒,此時張凡也多少看出了一些底細來。
此人當時生活在松拍體內的一隻蟻后,松拍以果實為化身,這個蟻后也不遑多讓,她竟是以自己的子民為化形之軀。
這些螞蟻無知無識,惟蟻后命是從,僅僅以氣息與意念調動即可,在其餘地方可說是不死之身,可在這大樹附近,就不是那麼回事了。
只要張凡滅殺了這株難得一見的化形級別的老樹,寄身其中的解兒也一樣難逃,玉石俱焚矣。
“諸位道友,丫頭不過是為松拍找口水喝而已,惡了諸位,松拍十分過意不去。
松拍真人眼看張凡等人,是怎麼也不會踏入他的樹蔭範圍了,也不想強,歉然說道。
“找口水喝?
聽到這個,說法,張凡等人皆是啞然失笑。這老小子的,倒是有幾分意思。自然泉當水喝,也算是有創意了。
“千山雲夢峽中貧癮,松拍無物以招待貴客,僅以區區小果,供諸位道友解渴又是“解渴”草木成妖就是草木成妖。真是三句不離本行啊。張凡搖了搖頭,正待開口說話。卻是忽然神色一凝,望向了華蓋樹冠。
原來,隨著松拍的聲音,本來蒼鬱濃密的枝葉,驀然間一陣陣搖擺了起來。彷彿二月春風吹拂。天工裁剪。每一根枝條,皆如活了過來一般,搖曳生姿。
不過片刻,其中的幾條枝葉,忽然顯得黯淡了下來,就好像其中的盎然生機、翠綠之意,皆被抽走了一般,在漸呈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