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與段真人密談一晚,天尚未全亮,就又啟程趕回了幽州。”
龍雲的話入耳,張凡終於動容,沉吟了一平,道:“小龍,那段真人前後可有什麼異樣?”
“師父明見萬里!”
龍雲的眼中閃過一抹欽佩之色,道:“本來段真人一直不驕不躁,一副耗下去的模樣。可在那人走後,段真人今天已然三次傳訊燭師伯,要求立刻展開會談,頗有急不可耐之意。”
“原來如此!”
張凡點了點頭,心中多少有點明白了過來。
前面,是他們把握住了玄天門也有求於秦州,甚至比他們更著急的底牌,故此行拖字訣,以期在此後的協商中能佔到更大的便宜。
段天狼也明白這一點,示人以悠閒,以靜制動,並不足為怪。
奇怪地是,他與那個突然到來的元嬰真人密談之後的變化。
勞動一個元嬰真人,來去匆匆地做信使,十之八九事情小不到哪裡去。
要嘛是形勢急劇惡化,要嘛是他有了絕對的把握,以法相宗為代表的秦州修士會接受他的條件。
無論是哪一種。都代表會談勢在必行了,再拖下去,怕是有弄巧成拙的可能。
“小龍,傳訊你燭師伯,就說按他的意思辦,為師沒有意見。”
“還有,把那個睡貓弄醒,一起帶去,咱們也得表示一點誠意不是”張凡並沒有考慮多久,便吩咐道。
“是,卑父!”
龍雲的臉上現出了一抹笑容。應聲退了下去。
段子羽這些日子來還真沒受什麼罪,張凡嫌麻煩。壓根就沒弄醒他,就這麼一直讓他沉睡到了現在。
對他來說,這小二十天的功夫,不過睜眼閉眼之間的短暫罷了。
待得龍雲退下之後,張凡沉吟了一會,一口將香茗飲盡,嘆道:“苦老。估計咱又沒幾天好清閒的了。”哦,你就這麼肯定?”
苦道人好整以暇地把玩著手中的茶盞,不置可否地說道。
“天意如耳,避是避不開的。
張凡微微一笑,極盡淡然地說道。
短短時日,他獲得了不少的好處,墨靈化形,今非昔比;荒蛇精血,煉化吸收;金烏精血,成一秘術。
可實力越是提高,他心中的那種山雨欲來的感覺便越是清晰。
不覺間,張凡想起了猶自平靜地躺在乾坤袋中的七根金烏翎羽,心中暗道:“是時候煉製一件法寶了。”
不過,這都要等見過了段天狼後再說!
當晚,法相宗會客大殿中,燈火輝煌,祝籌交錯,法相宗六名真人,一應在坐。
主賓位上,那個風儀極佳的中年男子。不用說,自是神兵真人段天狼了。
表面上,段天狼與燭九霄等人談笑著,目光卻是時不時地瞥向沉默不語的張凡。
法相宗真人,也就是張凡未曾與他照過面。
故此甫一落座,見得他這一個新面孔,不需介紹,段天狼便知道了其身份。
尤其是張凡肩膀上所站立的。好像不曾完全睡醒的墨靈,吸引了他絕大部分的目光。
張凡並沒有特意掩蓋墨靈的修為,段天狼何許人物,第一眼便發現了,那隻金色的火鴉狀妖禽。分明是一隻七階化形妖獸。
以段天狼的城府,一見之下也忍不住駭然失色口幾乎沒有片刻的耽擱,他立刻想起了幾日前,在距離法相宗山門猶遠的地方,所見得的萬里晴空,遊走電蛇的一幕,心中頓時明白了過來,對張凡更是忌憚。
這份忌憚,其中也不乏嫉妒與欣羨。想他段天狼的弟子,真論起來年紀都比張凡來得大,可還無一人能臻至元嬰境界。張凡卻是已能跟他平起平坐,相差之大,不可以道理計。
換在平時,以段天狼的自傲,或許還會興起比較一二,較量一下,殺殺其傲氣的想法。可在此時,無論心中是如何想的,都不得不將所有的雜念拋開。
段天狼心中諸般念頭走馬燈般的閃過,斟酌措辭之時,張凡卻是當先開口了。
“段真人,令高徒與劣徒一見如故,盤桓於我法相宗多日,不曾通報,擅留貴客,萬望莫怪啊!”
張凡笑著擺了擺手,龍雲便引著一人,穿堂而入。
到得殿上,龍雲向著諸位真人行了個禮後,便退到了張凡的身後,一言不乏。
孤零零地站在殿上之人,便是當日的公子羽了。
依舊一身華服,但少卻了那眼高於頂的驕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