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說前言。皆是頌揚聖族遺民的驕傲,後面的幾句,則是揭開一切面紗,直接抽在了他們的臉上,打入了他們的心靈中。
裹挾著強大威能的話語,字字句句,如大河決堤,直欲將遺民心中最後的堤壩沖垮。此言一出,巫老那張本就遍佈皺紋的老臉。驟然黯淡了下來。
“不要說了!”
感受到那些迷茫地注視在他身後的目光,巫老的聲音陡然拔高:“你知道什麼?你怎知我聖族之苦,你們修仙者逼迫之狠,若不如此,我等怎能生存到今天,怕是早被你們趕盡殺絕了。”
“哦,為了生存,就可以踐踏祖先的榮耀,與祖先血灑張凡哂然一笑,毫不避讓地說道。
在他看來,自然一個族群的生存。遠遠高於一切,可是對這些聖族遺民來說,祖先的榮光與驕傲,幾乎是他們能堅持到今天的唯一理由,這個堤壩一經沖垮,其他一切,再不足持。
“夠了,成王敗寇,今日落到你的手上,老夫無話可說,動手吧!”
巫老大喝一聲,腳下血色祭臺無邊血氣蔓延,灌入其體內,肉眼可見其一身血肉漸漸豐滿,便是那垮下的腰桿。也緩緩挺直了起來。
對他的這番動作,張凡絲毫不曾放在心上,便是神色也不曾變幻半點。
恰在此時,苦道人的聲音在他的腦海中響了起來:小子,你不想殺他們?”
苦道人這一問,卻非無因,先前的那一幕,卻是張凡模仿當日的智狼王,無聲無息間施展“鎖天門”神通。可憐下方千餘遺民,除卻巫老之外,人人皆已被鎖於天門之外。一生再難寸進。
“殺他們做什麼?”
張凡神色不動,目光須臾不離巫老的雙目,淡然說道:“我還有話要問他們呢?這麼好的籌碼豈可輕棄?”
“哦!”
苦道人若有所悟地應了一聲,旋即輕笑不止,道:“遇上你,這些遺民也算是倒了八輩子的黴了。”
張凡笑而不答,幾句話的功夫。他的神色一直沒有什麼變化,任由巫老作為,只有在巫老的目光偶然漂移到金烏法相之上時,才驟然一凝,眼中神光,如有實質。
“巫老!”
張凡忽然一笑,朗聲說道:“張某有幾句話相問,此人,就當做是張某的誠意吧!”
話音未落,狂風呼嘯,一聲嬌呼,掩藏於風聲中不見。
隨著他衣袖招展,狂風過處。一個嬌的人影被其才冰封紅花谷中攝出,遙遙一拋,落入了遺民群中。
張凡下手輕柔,那名嬌小的女子落地之時,幾若無聲,彷彿有柔和的墊子承託一般。
“歸兒,你要去什麼地方?”
“歸兒要到孃親說的大大的城市裡面去看看,再學一下本事。”
“然後呢?”
“學好本事回來,部落裡的人就不會欺負歸兒了。”
“你不想留在城術裡面嗎?”
“不想,孃親說過,那裡都是很好很好的,可是歸兒還是想回到看著跌坐在地上,目光閃爍。慚愧中帶著倔強無悔的少女,不知為何。當年與其初見之時的一幕幕。一句句,皆自張凡的記憶中浮現了來
歸兒,這個昔日張凡一時興起帶回的小女孩兒,的確是實踐了她自己說過的話,只是這個過程,卻是當年兩人都無法想象的。
人各有堅持,可謂之執,歸兒對迴歸部落,得到尊重的執念,一時之間,甚至都不好說是否是入了魔。畢竟在她的看來,興許他們這些人類修仙者,才是真正的異族。
“巫老,想必就是歸兒祭天傳訊的吧。現在本座將其送回,聊表心意。”
“哦,老夫承情了,有話你就問吧!”
好像隨著歸兒的出現,劍拔弩張的氣氛消失不見,眼看就要爆發出驚天動地交鋒的兩人,竟是侃侃而談了起來。
更奇怪地是,在這過程中,兩人卻並未多看歸兒一眼,好像她並不存在一般。
其實有她沒她,並無太大的區別。不過是一個引子,一個臺階罷了。
強弱分明,身為聖族一方最後的強者,巫老需要的留存下聖族的種子。而不是鬥氣,自然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有可能的機會,故此很自然地就有了這一幕。
“好!”
張凡滿意地點了點頭,能遇到一個知趣的人,也能省下不少的功夫。
“巫老,你可知這是何妖神?”
張凡微微一笑,狀若隨意地問道。
此言一出,他身後的金烏法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