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叱!”
張凡大喝一聲,一手伸出,遙遙向著下方大陣一指。
應聲而動,一直舒緩沉凝萬劍圖,猛地一滯,似一太古巨人,立於身後,抓著畫卷兩端,驀然拉開一般。
頃刻之間,萬劍橫空,便是空氣,也為之兩段。
無牙島方圓數里,陡然變化了乾坤,無量海域不見,但見一泓池水,清澈見底,旋即轟然爆發,置身島上,舉目張望,四面八方,盡是一片片白茫茫,漫天劍氣破空,耳中充斥呼嘯之聲,從耳膜中,直灌入腦。
老牛等四人,豁耬嶽起,張了張口,卻與有聲音發出,天土地下只有轟然劍鳴呼嘯。
他們的臉色,頓時變了。
無窮無盡的危險感從心底浮現,彷彿這視之若擎天巨木的護島大陣,似也不足持的樣子好。
“不可能的!”
“這是主上親自佈置的大陣,他絕對破不了的。
老牛臉色煞白,狂撥出聲,彷彿不如此,不足以消減他心中的恐懼一般。
奇怪的是,這次他的聲音卻是轟然有聲,震得身旁兄弟的耳中劇痛,好像有人拿著大鼓在他們耳旁敲打著一般。
不知不覺中,漫天的劍氣呼嘯竟是停滯了,一片寧靜,若深秋之夜,萬籟俱寂。
驚恐地睜大著眼睛,他們四人舉目望去,正見得四面八方,白茫茫的劍氣凝如實質,旋即轟然爆發,恍若一個龍捲風以島嶼為中心驟然形成。
無量劍氣,化作龍捲颶風,那種恐怖的威勢,便是隔著數里之遙,仍然讓觀戰諸人,心中戰慄。
不約而同地,所有人齊齊後退出百丈,自此方才心中有了些許的安全感,駭然望向那浮現在海面上的巨型陣圖,還有其中心處,沖天而起的劍氣颶風。
許樂山更是臉上一白,靈力驟然爆發,又退出足有裡許,方才心有餘悸地望向颶風處遮掩不見的島嶼,以及島嶼之前憑空屹立,衣袖蓬起,在狂風中烈烈做聲的張凡。
張凡腦後的日冕,若日輪懸掛,不僅隔絕一切,使得他在這狂風中穩若泰山,在遠處看來,更是彷彿一盞明燈,吸盡了眾人的視線,不覺間,那個背影,似乎高大了許多,站在通天徹地的劍氣颶風面前,直欲與其平視。
“凝!”
身後無數的目光,不曾讓張凡的動作有絲毫的遲疑,一掌前推,正對向劍氣颶風,隨後猛地一攥,口中大喝出聲。
霎時間,劍氣颶風應聲收縮,轟鳴爆響之聲,驟然爆發而出,似億萬之劍不停地劈砍著,頓時成了天地間唯一的聲音。
護島大陣,籠罩整個島嶼,防大型妖獸來襲,論及威能,自然非臨時佈置的小陣法可比,可是這恐怖的劍氣颶風的壓迫下,依然一寸寸地收縮著,靈氣壓縮爆裂之聲,恍若大陣之聲聲呻吟。
片刻之後,原本籠罩方圓裡許的大陣,已經緊緊地貼附在了島嶼上,岩石爆開粉碎成齏粉的聲音不絕於耳,卻是邊緣礁石,受不得巨力,在陣法的壓迫下,瓦解消散。
陣法本身,也如這礁石一般,漸漸步到了黃昏盡頭,肉眼可見,光影浮動,波光粼粼,本來無形無質的大陣劇烈地顫動著,搖晃著,靈氣屏障厚薄不均,搖搖欲墜,彷彿風中之燭火,眼看著不得長久。
“二哥,二哥,怎麼辦?”
從原本的有恃無恐,到驚懼前去搖晃著呆若木雞的老牛,死命地嘶吼著,觀其神態,直若落水之人,緊緊捉著最後一根稻草。
“怎麼辦……老牛苦澀地一笑,絕望之意浮現,一時全身鬆軟,連拼命之心都行不起來了,在這不下天地之威的恐怖劍陣下,拼命,也成了奢望。
見得他這副模樣,其餘的三人的心中,也再無僥倖之心,手上一軟放開了老牛的手臂,臉上、眼中,盡是一片茫然。
恰在此時“轟”的一聲,彷彿開天闢地的一聲巨響,忽然自劍氣颶風中爆發。
張凡的臉上浮現出一抹微笑,凝神望去,正見得大陣的上風,一個豁然大洞玖出,恐怖的紊亂靈氣,以此為中心向著四面八方散開,一時間恍若真空,便是狂暴的劍氣,也不得入。
其中,更可見得絕望的四人,癱軟在地。
到了這個時候,張凡自然不可能有絲毫的手軟,不過冷然一笑,手掌揚起,高舉過頂,隨即翻覆壓下,攜著萬鈞之勢,滔天之威,彷彿天傾一般。
刺目火光,心形結晶,光影浮動,一聲龍吟,響徹雲霄。
太古炎龍,自張兄的掌心處,咆哮著湧出,在上空中略一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