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凡的胸膛劇烈地起伏著,頭上玄黃慶雲顫動著,縮入了他的頂門,背後大日金烏法相,漸漸淡去。
他苦笑著,拭去嘴角的血跡,抬頭望去,青丘狐王也在做著類似的動作。
兩人的衣袖上,都有著鮮血斑駁痕跡。
原本張凡與青丘狐王相距不遠,位置水平,此時張凡要想看到青丘狐王的身影,卻須得仰著頭,才能勉強見得。
他所在的地方,猶如高峰之頂處火山口一般,深深地凹陷了下去。四周地面凝如鋼鐵,焦土上猶自有黑色的火焰燃燒,一片死寂怕是千百年以降,都難得有一株綠草能破土而出。
張凡略一皺眉,很是不習慣這仰頭望人,深吸了一口氣,多少彌補了一下面內消耗,一震足整個人拔地而起,落到了青丘狐王的身邊。
回首再看,天坑深邃,幾不可見底。
“好一個妖尊”
張凡搖了搖頭,讚歎出聲。
“好一個東皇”
青丘狐王苦笑不改,誠心讚道。
他們兩人所說似乎牛頭不對馬嘴,卻指的同一個事情。
在片刻之前,張凡力抗妖尊分身,青丘狐王不過作壁上觀,為了庇護手下半妖與那些佳客們,竟是也落得了輕傷的下場。
需知,他擋下的,也不過是張凡與妖尊對戰的餘波罷了。正擋妖尊鋒芒的張凡,承受的壓力可想而知,讓他不由得不讚嘆出聲。
張凡之贊,亦是出於本心,他一邊說著,他一邊張開手來,掌心處一塊黑色木質令牌,靜靜地躺著。
這木質令牌,與他此前在營救苦道人,滅殺苦道人孽徒時收穫的令牌,看上去如出一轍,沒有太大的變化。
可就是這麼一枚小小的令牌,寄託了妖尊神念,引動了眾神殿陰影,竟是險些讓張凡飲恨當場,更造成了他多年以來的第一次受傷。
自張凡元神大成以來,大殺四方久矣,神通蓋世無敵,何曾再感受到受傷的滋味?任由那木質令牌,與他手上鮮血接觸,漸漸將其染上了嫣紅之色,張凡不覺間竟是有些懷念。
懷念那修為尚低時,每一戰皆是以命相搏,不勝則死的熱血時光。
“我在眾神殿中,等著你”
張凡的手掌豁然緊握,將那木質令牌捏得粉碎,耳中彷彿又迴響起了片刻之前,妖尊退去時所言。
“眾神殿中嗎?”
恍惚間,那混沌天中眾神殿,又出現在了張凡的面前,以萬鈞之勢壓下,碎裂虛空,破滅一切。
“妖尊黑蓮暗日,你放心吧,張某自會尋上門去,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