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皇……”
“你做了什麼?”
玄天老人驚撥出聲,本來已經保定了必死之心的他心中竟是生出了一種恐怖之感。
那集四大浮島,強行衝入紫府境界所凝成的大半個紫府州,本是他們拼命的最後本錢,然而親眼見得這張凡揮手間壓制大半個紫府州的舉動,無邊的空虛與驚懼讓他們頓時失態。
“怎麼可能……”
玄天老人在驚呼的同時,喃喃自語,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的左右,玄宗、玄應、玄心三人,亦相差無幾,最後的拼命手段如此,他們的心中失落無法言述,更生出了一種遲疑,懷疑自己的犧牲到底有無意義。
說來話長,當其時不過一瞬,緊接著在張凡身上發生的一切,就將玄天老人他們的驚疑徹底抹去。
“呼~”
狂風為張凡一人盤旋 ,他的頭頂上空玄黃慶雲浮現,承託著一塊獨有世界驀然放大,幾乎覆蓋了整個神石宮。
那一樹火紅的扶桑樹、那永恆旋轉靈力無邊的雲池……這些都是曠古奇珍,古往今來哪怕再是驚採絕豔之士,無大氣運臨身,天地獨鍾眷顧,都無法尋得一件以為元神憑依。
現在,這些東西都匯聚在一處,卻不曾引起玄天老人他們半點的注意,他們的全部心神,皆為這個獨有世界本身牢牢吸引。
“中央~紫府~神碑……”
“這是……”
玄天老人他們四人的聲音都在顫抖,這不是恐懼,若是發自內心深處的狂喜與激動。
“紫府州!”
“有生之年,我們竟然還能看到生我養我,早已陸沉的紫府州……”
四個垂暮老人,竟是泣不成聲。
不知不覺,也不知在何時,玄天老人他們凝成的大半個紫府州消散,在真正的紫府州世界威壓下,那強行突破而凝成的不過如小兒玩具一般,星月光輝與螢火之別,瞬間消散一空。
與此同時,一個恐怖的震盪波紋自神石宮中散發了出來,倏忽之間,遍及了整個東涯日出谷中。
震盪波紋過處,捲起海嘯齊天,夷平山嶽化桑田……天上地下齊翻滾,若是乾坤倒轉,盡數傾覆。
這恐怖的震盪持續了足足三息,在這三息間,整個世界為之戰慄,風雨飄搖不足以形容其末世景象,更像是一件完美的瓷器,裂紋一點一點爬滿,眼看著只要稍稍風起,微微震盪,就會碎成一地的精緻華美。
恰在此時,一股無形的威壓從神石宮中散發了出來,猶如春風拂去寒意,新生的綠芽生機無限,將寒冬凍出的龜裂盡數抹平。
神石宮,鎮壓天地,弭平縫隙,穩固了東涯日出谷。
這個時候,玄天老人他們已經從突如其來的震撼與驚喜中回過了神來, 感知到這一幕,先是面如土色,繼而蒼白如紙,全無血色。
真正的紫府州,由其如此,他們那個半調子,更不過是徒惹人笑。
見得了這個結果,他們才真正相信九嬰此前所說的,只要在神石宮中,他便不懼之言,非是虛妄。
“紫府州,竟然是紫府州!”
吃驚的不僅僅是玄天老人他們四個,九嬰亦是神色一凝,大出意料之外。
“東皇,真沒想到,你竟然以紫府州為獨有世界,再以扶桑樹及諸般至寶,煉成了元神憑依,僅以此憑依論,太古妖神仙人縱橫之時也當有你一席之地。”
九嬰話裡話外,不無驚歎欽佩之意,他心裡明白,要做到這一點不僅僅需要大毅力大機緣,還有要大氣運大功德,若是不然,不足以承受這般曠古絕今的第一憑依。
“九嬰妖神你過獎了,張某愧不敢當,與這神石宮相比,張某的東皇境也不過如此罷了。”
張凡淡然一笑,深深地望了玄天老人他們一眼,繼而將目光凝在妖神九嬰的身上,道:“九嬰妖神,現在輪到我們了。”
“哈哈哈~東皇你倒是心善,這四個老不死的自尋其死,你又何必(插)手呢?”九嬰大笑著,笑聲迴響神石宮中,似乎觸動了什麼似的,整個神石宮正在無聲地發生著變化,“罷了罷了,就讓他們多活片刻,又能如何。”
“東皇!”妖神九嬰的聲音突然轉厲,“你的元神憑依確是天上天下,古往今來獨一無二的強大,可那又如何?今日,就是你身死道消之日!”
哪怕是見得了東皇境,九嬰仍然信心十足,他的信心源泉所在,也隨著話音落下,出現在了張凡等人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