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真君這一喝心劍破碎,整個人的氣色反而變得好了起來,那從醬油鋪變成了蒼白無血色的臉龐,也重回了棺材鋪般的呆板無情。
見得如此,張凡心中就是一動,對那苦寂心劍,暗暗警惕了起來。
此前那長廉道君,分明是先受了孔雀明輪王等一眾上古妖王的刺激,其後又發現自己壞了長風真君的大事,一時驚恐,亂了心劍持,引發七情六慾爆發,苦寂心劍驟出。
那一劍的威能,張凡固然是不曾親身體驗,但感受天地間的靈氣波動,大致心中也是有數了。
“這一劍若是劈落,足以滅殺與長廉道君同一級別的強者。”
長廉道君在孔雀明輪王等人心中什麼也不是,可他豁然爆發出來的苦寂心劍,就有威能如此,若是由長風真君施展,那就著實可怖可畏了。
“存七情六慾而非剝離,以之凝成心劍,斬斷凡塵”
“這就是所謂的苦寂心劍嗎?”
張凡沉吟著,目光閃爍,卻不能肯定。
長風真君的境界,遠遠不是長廉這廝能望其項背的,即便是心劍苦寂宗的所有人加起來,都在張凡面前施展一遍苦寂心劍,也不足以讓他對長風真君的實力有清晰的判斷。
無他,若非如此,也就不會有“心劍苦寂一長風”的說法了。
那聲斷喝猶自迴盪在虛空中,一道天劍開天般的劍氣破空而來,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劍氣凝成了實質,收斂了鋒芒,沒有七情六慾撼動,甚至沒有神劍天成之後的寒光,唯有樸實無華,質樸內斂。
這實質劍氣上,有十餘個站立其上,最當先的,卻是一前三後四人。
最前一人,乃是一個鬚髮皆白,面容古拙的老者,他身上最為引人注目的地方,便是兩道長長的眉毛,順著他的臉龐滑落,一直垂到了胸腹位置。
風起時,長眉飄動,飄然而有仙氣。
在這長眉老者的身後,顫顫巍巍地站著三個老得幾乎看不出眉眼的佝僂老者。
這三個老者當真是老態龍鍾,全身枯瘦如柴沒有半兩肉,唯有臉上皺紋層層疊疊,將五官輪廓一起模糊,乍看起來,三者竟是相差彷彿,幾乎沒有容貌之別。
這般老態,究竟要經過多少歲月風霜,人事倥傯,才能至此?
這前頭四人,將所有人的目光一併吸去,他們身後站立著足足十餘個化神道君,卻沒有一個人哪怕多看上一眼。
連雲山脈法相宗山門外,這十年間講道,連番激戰下,哪怕是其中最弱的一個煉氣修士,也足足見了數十個化神道君,其中更有孔雀明輪王這般古往今來首屈一指的大人物。
如此經歷眼界之下,尋常化神道君,已經不能引起哪怕一絲一毫的波瀾。哪怕錯開今日,他們之中的任何一個出現在人間界,都足以引起軒然大*。
張凡的目光,也不曾在這些人的身上停留,從頭到尾,不離那當先長眉老人。
這對標誌性的長眉毛一出,他就頓時將此人認了出來。
“長風真君”
“心劍苦寂宗的擎天巨柱,以一己之力將宗門推上靈仙界巔峰的絕頂人物。”
昔日地下修仙界,張凡曾滅殺過一個名叫慕天顏的元嬰真人。那慕天顏正是長風真君在地下修仙界的一枚棋子,透過他身上攜帶的一面通天鏡,張凡與這長風真君照過了一面。
當時,這長風真君或許是還不曾將張凡放在過眼中,言語間極其無禮孤傲,雙方沒能交談上兩句,就徹底地撕破了臉面。
那時候的張凡,不過一結丹修士,遠非今日之東皇
兩人時隔數百年再次照面,那阻隔雙方的通天經鏡兩界障礙不見,同時兩人的距離,也拉得極近,不再是那天壤雲泥之別。
不期然而然,張凡與長風真君目光碰撞到了一起,又慢慢錯開,沒有什麼電閃火花,唯有一種深深的凝視,似欲將對方看個通透一般。
在長風真君收回目光後,他一步踏出,一聲鶴嚦驀然間響徹雲霄。
天空中陡然就是一暗,若有烏雲飄過,抬頭一看,恰可見得一隻矯健優美的仙鶴從天外飛來,其速飛快,正好趕在長風真君一步踏空的時候,托住了他的身形。
盤膝,跌坐。
仙鶴帶著其上盤膝而坐的長風真君,一閃而過,飛到了長廉道君等人的面前。
同一時間,劍氣凝成的天劍一下子縮小了百萬倍,三大老態龍鍾的老者與他們身後的一眾化神道君凌空虛度,緊隨在長風真君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