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臨時搭建的帳篷實在是窄陋,祭拜的人只好分批入內祭拜。
首先進來的是葛老究,他頭上纏著一圈紗布,估計是腦袋受了震盪,走路搖搖晃晃,被人慘扶著走了進來,在欞前深鞠了一躬,上了一炷香,然後走到査五爺的面前對他說:“人死不能復生,望節哀!査老爺子早登西方極樂世界,此乃天意不可逆。吾等應順從天意,安逸的送其一程,盡吾輩之所能,萬不可傷心過度,積鬱於心。”
我站在一旁,聽完葛老究一番安慰人的話,心說:聽你說這番文縐縐的酸詞,現下心裡覺得更加的難受了,這哪裡是什麼安慰?完全就是孫悟空頭上的緊箍咒。
葛老究本來還想說什麼,他身後的手下提醒他該出去了,後面要進來的人已經在催了。他只好作罷,衝著站在一旁的我和胖子點點頭,就帶著人走了出去。
葛老究剛跨出門檻,坤八就帶著人擠了進來,誇張的撲到在靈柩前痛哭失聲,就跟死了親爹一樣。看著他乾嚎不流眼淚,抽動的嘴唇使得上方的小八撇胡,上下不住的呼扇,我真的是覺得又氣又又好笑,心說:這傢伙的演技也太浮誇了,是不是當觀眾都是傻子?
坤八假惺惺的哭罷一通,便從地上站起身,整理一下衣襟,照例鞠躬上香,然後帶著人走到了査五爺的近前。他用衣角擦拭他並沒有淚水的乾涸眼角,聲音哽咽的勸慰査五爺節哀順變。
我沒理會坤八的虛假言辭,發現那個白衣長褂的奇怪書生,就站在坤八的身後,心想:原來他是坤八的手下。不過,一個大男人,怎麼長得跟個娘們兒一樣,看著就軟趴趴的提不起勁。
不過,這小白臉怎麼看著如此眼熟,視乎在哪裡見到過?
坤八結束了他長篇大論的虛假言行,帶著人步出靈堂。
我立馬側身的小聲問胖子說:“那個小白臉你認識不?”
胖子看著我說:“這裡除了你,誰還是小白臉?”
我沒好氣的對胖子說:“不是我,我說的是跟在坤八身後面,那個穿白衣大褂,束起頭髮的男子。”
胖子漫不經心的回答我說:“我沒注意。”
站在我倆身旁的査五爺,聽見了我和胖子的對話,對我倆說:“他不是男人。”
我聞聽此言,立刻驚訝的問道:“他不是男人?”
胖子在一旁聽聞,突兀的說道:“什麼?咱們隊伍裡面有人妖?”
我一直很在意坤八身邊跟著的那個古裝異類打扮的男子,並不是出於對和我長得一樣帥氣的人的嫉妒心,而是因為,覺得他似曾相識,給我一種十分熟悉有陌生的感覺,令我感到十分的在意。
聽聞査五爺說他不是男人,我震驚得說不出話來,而胖子無端的冒出來一句十分不著調的話,說他是“人妖。”
這下倒把一直因為査老爺子去世,而鬱鬱寡歡的査五爺逗樂了,他撲哧一下笑出聲,又覺得在靈堂失笑出聲有失禮儀,急忙把手舉在唇邊,偽裝咳嗽兩聲。
我聽到胖子不合時宜的說了混話,急忙踢了他一腳,胖子也知道自己失言了,不好意思的低下頭不做聲。
我剛想問査五爺剛才的話是什麼意思,這時,又有人走進帳篷,前來弔唁了。
進來的是孫一手,他額頭的舊傷仍在,胸口和腿上又填了新傷,一瘸一拐的走到了欞前,鞠躬行禮上香,然後走到査五爺近前,我以為他雖然不愛說話,但至少也會說上一些寬慰的話語。
結果沒想到,他沒有開口,而他身後一名長相很乾練的手下,卻先開口說話了:“我家爺請五爺節哀。”
站在一旁的孫一手點點頭,一張大馬臉上毫無生機,眼神仍舊飄忽不定,看不出他的態度和想法。
我這時才想起來,這孫一手自從追上隊伍以後,就幾乎沒有見過他講話,即使是說話,也是要在別人說話的同時,不經意的插上一句,然後就草草了事了,好似說了又好像沒說一樣。
真是個令人看不清,又摸不透的古怪異人,這不禁讓我想起一個人,同樣異於常人,就是在陳隅村盜墓時遇見的“怨婦”,看上去神智不清,好像精神病人一樣。
然而,最終我逃離地下連環墓葬群是,也沒能理解是否是他出手相救。
但我深知一點,就是這種異乎於常人的人,大多都是身懷絕技,深藏不露的高手,偶爾小露下身手,都夠你琢磨十天半個月的了。
孫一手的手下,十分簡短的替他表達了悼念,然後他便在手下的簇擁之下,出了帳篷。
看到孫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