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知道,這事兒沒改了。
但他沒生氣,心裡還挺美滋滋的。閒來無事,他就跟同樣孤單的喬梁說起了話。夏凡在此時瞧著格外的沒見識,聽著喬梁倒騰蛤蟆鏡,睡火車座底下,走私香菸的經歷,整個人眼睛都瞪得比銅鈴大,這副表情,配上他十七歲的年齡,和白淨的外表,倒是讓喬梁覺得可愛不已,於是轉頭問他,“你是做什麼的,這個歲數不該上學嗎?怎麼跑到這兒來了?”
聽了這個問題,夏凡眼睛眨了眨,這才道,“我爸媽去世早,我外公把我養大的。前年外公去世了,我跟我大舅鬧得不好,表哥恰好去省城開快餐店,我就跟著幹了。去年的時候,聽說海南好,正好有朋友過來發展,我就跟著當個幫手,也見見世面。”
夏凡因著避諱夏家,開快餐的時候就不肯多露面,但好歹別人還知道他是個小老闆,到了海市,他卻是一直以助理的身份出現,就連張永趙琳他們兩個後招來的,都不知道夏凡有著股份。
所以,夏凡這麼說,倒是跟喬梁這些天打聽的一樣,他點點頭,安慰道,“抱歉,不該說這些的。不過書是一定要讀的。不過先出來見識一番也好,反正你也不大,到時候回去讀就是了。”
這番話倒是跟前幾天打來電話的周老師說得一樣,周老師覺得他年紀越來越大,對於他跑到海市這事兒挺有意見,隔三差五的打電話來,讓他記得要學習,別被錢財迷了眼,“知識會開拓眼界,會讓你有更高的眼光”,這是周老師勸他的。
如今聽著喬梁說起來,夏凡的臉上露出落寞的神色,“我同學今年都準備考大學了呢。”就一句話,別的什麼都沒說,喬梁只覺得心裡跟著揪了揪,他原本就在床邊坐著,如今直接伸過手來,去摸了摸夏凡的腦袋,來安慰他。
彷彿就這一下,就讓夏凡對他觀感近了不少。等著貝誠回來,夏凡已經拉著喬梁說起了海市的房地產生意了。貝誠進來的時候,就瞧見夏凡在那兒滔滔不絕的說,喬梁一打眼瞧著聽得挺認真,可人已經有些疲憊了,眼睛正無聊的四處看,恰好與貝誠撞了個正著。
這讓喬梁有些不好意思,他歉意的笑了笑。貝誠從沒見過跟陌生人這麼能聊的夏凡,心裡那根弦一下子繃得緊緊的,過去將捎來的飯菜放好,拍拍夏凡的肩膀,“你自己倒是說得高興,沒瞧見人家喬梁都是硬挺了嗎?”
夏凡仿若剛發現,這才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對著喬梁說了句,“對不起啊,我都沒注意你。”然後回頭看貝誠,“你買了什麼,我餓死了,病號飯也不好吃。”
等著吃完了飯,在貝誠的允許下,兩人下樓去轉了轉,這會子沒人,夏凡才將早上的話問出口,“你昨晚上去哪兒了,老三說你也沒回賓館,怎麼抽了那麼多煙,你有事瞞著我?”
對於夏凡,貝誠倒是沒有隱瞞的心思,只是家裡那些齷蹉事,他沒臉提。夏凡瞧著他憋悶著半天,愣是沒說出點什麼來,就有些著急,他也不是逼著問別人隱私的人,直接轉頭就走。這讓貝誠嚇了一跳,連忙拉住了他,才將家裡那些事兒簡要的說了說,又把貝雲山的話說了。
這些沒臉的事兒一說完,貝誠也豁出去了,“中午我大舅打電話來,說是聽我媽說,我爸讓貝謙請了假,說要讓他過來將我帶回去。不過你放心,我不會讓貝謙攪了咱倆的事兒的。”
夏凡聽了內心只有一個字在翻騰,“次奧”。他原本以為天底下也就夏景年不是個玩意,為了利益,親兒子都能賣。可他畢竟是個私生子,說直白點,夏景年除了他,還有兩個兒呢。可貝雲山是為了什麼?就算貝謙爹媽沒了,你好好待他就是了,幹嗎壓榨自己的兒。這可是親生的,唯一的啊。
想著貝誠在這種情況下,居然還硬生生的長成了現在這麼陽光一漢子,夏凡不心疼不驕傲才怪呢。他從不是吃虧的人,如今聽著貝謙要來,就衝著貝誠道,“貝謙的事兒你放心,我替你搞定。”
夏凡願意管他的閒事,這是貝誠求之不得的事兒,他挺樂意的點了頭,轉眼就想起了不過一天,夏凡就和喬梁聊熟了這事兒,“那個,那個喬梁挺會說話啊。”
就一句,夏凡就明白了貝誠這是有點吃醋了,他故作嚴肅道,“是啊,他去的地方多,乾的事情也多,挺有見識的。”兩人認識這麼久了,夏凡好像從沒這麼誇過他。貝誠心裡有點抓撓,屢屢看向夏凡,可又覺得自己如果說出不滿,顯得有些太不男子漢。
夏凡將貝誠這些表情盡收眼底,瞧夠了,看夠了,這才附到他耳邊小聲說了句,“這是顧禾的人,我留著他有點用,應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