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歲數也不大,只管過來讀就是了。”
夏凡沒想到真辦成了,他捏著手中的那幾張紙,有些激動。衝著周老師就想開口道謝,誰料周老師壓根沒等他說話,就直接下了命令,“你家裡沒開火吧,中午跟我吃去,你叔叔還想問你生意的事兒呢。”
周老師長得挺和藹的,但當慣了班主任,說話就有點說一不二的味道。再說夏凡一向尊重她,生意的事兒也的確該謝謝他們夫妻,立刻就點頭應了,只是推說家裡還有點地方收拾,先回了家,將畢業證放好後,才又揣了錢出了門。
他這一個月沒少掙,萬元戶已經打不住了。但夏凡的計劃實在太需要錢,所以他自己連身衣服都沒添。但對周老師這夫妻倆,夏凡覺得,自己怎麼也要表示表示。這時候物資雖然已經不那麼匱乏,但花樣著實不多。夏凡在商場裡轉了一圈,才給周老師買了個紅色皮包,給王秋川買了只鋼筆,一共花了五百六十七塊錢,在那時候算是大數目了。
夏凡用不起眼的布手拎兜裝著,上面又買了兩斤葡萄放上去,這才去了周老師家。一路上倒是有人打著招呼斜眼瞧,但看著不過是一兜葡萄,算不得好東西,才撇撇嘴離開。進了們,周老師也只當夏凡買了點葡萄,衝著他說了兩句,就收下了,讓他進書房跟王秋川說話去。
王秋川是單位最年輕的高階工程師,住房條件相當不錯,是難得的三室一廳,有自己的書房。夏凡敲門進去的時候,他正在看書,見著是夏凡來了,王秋川連忙站了起來,衝著他說,“呀,你來了,快坐快坐。”
他這樣子不把夏凡當小孩,夏凡倒是也聽得高興,跟著坐了下來。兩人所有的交集就是夏凡手中的生意,他也不藏掖著,直接就說起了不少人看他們生意好,跟風的事情。王秋川顯然十分關心,挑起了眉頭道,“你們怎麼處理的?”
摔斷人家骨頭的事兒,夏凡自然不能說。於是就將分化經營這主意拿出來講了,那王秋川聽了連連拍大腿,興奮地在地上走了幾圈才道,“你說是個年輕人出的主意?這人可真不錯。”
夏凡聽著他表揚貝誠那色鬼,心裡總是有些不得勁兒,便燦燦地不去應和他,王秋川倒真是對這事兒著迷,自己又在那裡想了想,轉了好幾圈,這才坐下來說,“主意是好,但卻有點瞎了。”
這讓夏凡聽了有些不解,“瞎了?”王秋川瞧著他那樣,便衝著夏凡解釋道,“我不懂經營,只是想著那塊不過是四棟寫字樓,就算日後全租出去,也不過再多上一千人,你們五家甚至更多的人,在那裡掙這點人,就算全搶過來,又有多少呢?”
王秋川不過是按著他平日裡的嚴謹,推論這些事情。但對於夏凡來說,無疑是當頭棒喝。他對於那日的勝利洋洋得意,抱著那一千六百塊錢的時候興奮的簡直要打滾。他一直覺得,他們要便宜有便宜的,要好吃有好吃的,日後在這一片誰也搶不過他們的生意。可他竟是沒想過,四座寫字樓有多大,一個省城有多大,甚至全國呢?
這無疑讓夏凡受到了啟發,他覺得自己缺少資金,可這不就是機會嗎?他甚至有立刻趕回省城招兵買馬的激動。夏凡猛然站起來,衝著王秋川狠狠地鞠躬,倒是將王秋川嚇了一跳,一把拉起他說,“你這是幹什麼,我不過有幾句有感而發罷了。”
夏凡卻搖頭認真道,“王老師,您這話太有用了。我讀書太少了,眼界太窄了。”
………………
而此時,貝誠終於揉著腦袋醒了過來,因無意間碰到額頭,發出嘶的一聲。
昏脹而想吐的感覺讓貝誠臉色有些難看,何況額頭上那股子疼痛,讓他懷疑自己昨天是不是撞牆了。他起身穿了鞋,直接進了衛生間,裡面不小的鏡子裡,男人的眼睛泛著紅血絲,臉色蒼白而不健康,最重要的是,額頭上腫起了大大一個包。
他記得昨天中午的事兒。這時候還是實行價格雙軌制,他找關係弄出了一批政府採購的鋼材,低價進,高價賣給了那個建築商高明生,本說好了直接給錢。沒想到那個建築商工程出了點事,手裡的現錢不夠了,說是要抵給他一批壓縮機,從一個國營廠里弄出來的配額。
這時候全國沒幾條冰箱生產線,壓縮機這樣的重要零件更是沒有攻克技術難關,完全依靠進口。可外匯緊張啊,壓縮機每年進口多少臺都是定數,這東西,拿到手裡就翻番的賺錢。他就應了,高明生說要請客表示歉意,沒想到竟帶了幾個東北人,太能喝了,他剛記得的,就不止一斤半。
這邊想著,章唯卻聽見聲音從屋裡出來,他隨口問,“昨天傍晚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