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另一個聲音便道:“我看你們有什花樣,嘿嘿,除非親手殺了你們的朋友,不然休想下得養屍門。”女音跟著道:“賊妮子花樣翻天,看我先來擰了你的脖子。”只見張畫師一陣死掙,向荷心踏來。
裹衣人銅鏡一舉,道:“休來。”然而銅鏡靜悄悄地,並無顯靈。
張畫師身形側躲,伸手去擋雙眼,等了半晌,不見對方有實在貨出來,當下又昂首姿姿起來,高舉手中箭頭欲一刺方休。
荷心手臂一伸,道:“前輩,鏡子給我。”裹衣人知曉自己無法催動神鏡,便即奉出。荷心默唸法咒,鏡光一閃,一道亮光直矢而出。
張畫師揮爪亂舞,急退了回去。
荷心收起鏡面,道:“你等休得放肆。張前輩,荷心念上一句,你便跟隨一句,未了,荷心便會親手殺了你。”
張畫師邊與二屍魂相掙,邊道:“女娃子不需留情,張某死而無怨。”
荷心點了下頭,口中喋喋道來。
張畫師一時嘴上跟個兩句,但隨即便被二屍魂所奪斷。荷心自顧自,只念不止,摸約過了半柱香,方才停歇。但見張畫師頭上已是汗如珠雨,嘴巴一張一合的,卻無聲音發出。過了一陣,連嘴亦也不動了。裹衣人、精目老者色甚關切,四目轉也不轉,定定瞅著他。便在這時,忽聽見身後有人道:“你們果還在這裡。”
荷心等一驚,正要回頭,卻見張畫師一身怪嚎,嘴巴一開,冒出一縷黑煙來。荷心眼睛一亮,大叫道:“出來了。”銅鏡照處,見得一個虛虛幻幻的人影子漂浮在空。
裹衣人當即明瞭,奮擲雙箭,直插入人影正胸。慘叫聲下,人影子即飄倒在地。三人心中一喜,卻聽得一聲厲喝:“哪裡逃。”一道白光,直擦著張畫師耳畔掠去,牢牢釘在身後的牆上。
養屍門
荷心等均一愕,拾目瞧看,見得那是一支奇形怪樣的鐵錐,此時正與屍魂一道從牆壁滑落。便得這時,張畫師身子一軟,虛暈倒地。裹衣人、精目老者急身上前挽扶。
值此一劫,張畫師顯是受脫不小,經得一番推拿,逐緩醒來。各人這才想起那人,齊目瞧去,那人正自走來,正是那殿身在後的趕屍人。只見他身攜多處傷痕,面無血色,看來此番爭鬥必也不小。
他邊走邊道:“老鬼就猜知你們定要遇上阻難,小鬼告知,便有半柱香就是陰時日,我等若還去不得養屍臺,待得王屍成僵,地獄門開,姥姥也都無辦法了。”
荷心道:“前輩,養屍門已尋啟,我們快快下去便是。”
裹衣人、精目老者二人相偕著張畫師,五人走到大鼎之處。地上一堆火熊熊燒著,這是煮湯大火,養屍獄中陰氣濃重,本無熾熱火種,經得密法方可反轉,後經荷心鏡光照耀復恢原形,不然張畫師搬鼎之時,焉能不給燙熟。
荷心來到鼎旁,從裡撈出三顆骷髏頭顱,一一丟到火中,不一片刻,大火竟四向擴大開展,畫成一個丈徑圓形的洞門。洞門旦開,那三具青灰白骨隨之隱化不見。
荷心道:“各位前輩,荷心先下一步,在下面等你們。”說罷縱身一躍,跳了下去。
裹衣人、張畫師、精目老者、趕屍人分隨而至。
養屍臺乃養屍地獄中最為集陰聚邪之所,當中的險阻艱難自不可量估。五人腳方落地,見得眼前景象,禁不住俱都呆了,均想:“此地怎這般地熟悉。”
但見到處走著行人,車馬熙攘,這裡不是四平古街,卻又是哪裡?荷心道:“區區障眼法,焉能欺人。”拿起九方八卦鏡四下一通照射,但卻人行依舊,街房如昔,收起鏡子,自也生疑道:“莫非咱們真回了四平街?”
眾人實甚奇怪,分明下的是養屍門,怎的會到了這兒,更者養屍門在地下,四平街在地面,怎能反其道而行。趕屍人道:“此處陰氣盛重,頗有壓頂之勢,我看養屍臺就在左近不遠。”
張畫師得了這刻的休整,體力已恢復六七成,他道:“咱們叫一個人下來問問,此處究是何地,不就可清楚了。”他不及別人開口,隨手攔下身邊走著的一個男人,問道:“這位兄弟,此地可是四平街?”
那男人瞧了瞧他,突然驚嚇一聲:“鬼,有鬼啊!”撒腿一溜煙就跑沒了影。街上的行人聽說有鬼,不分情由,紛起四散逃了,好不熱鬧的一街夜市,轉眼獨剩餘張畫師等五人。
張畫師頗感不解,喃喃道:“鬼,我是鬼?”忽然想起來什麼,吃驚道:“方才那人,不就是鄰村去年剛病死的牛谷鈄麼?”
地下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