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寒暄過後,酒筵擺上,酒過三巡,白樂天恭謹地問道:“四位大人不知到此有何公幹,怎麼不下函文事先通知老朽,請恕老朽未曾遠迎之過——”說罷又倒了一杯酒,一仰脖子,“咕嚕”灌了下去!
“白——”司徒青山見白樂天以酒代過,覺得有些過意不去,忙搶著回答,卻不料被上官虹暗中踩了一下腳尖,他雖有些不快,卻還是強自耐住性子,悻悻然作罷!
上官虹道:“啊,白兄有所不知,我們兄弟幾個這是到洱源去,路過此處,特意前來拜訪的!”
“哎,不敢當!”白樂天忙道,心中卻道:夜貓子進宅,無事不來。情知他所言非實,卻也不便再問,端起酒杯道:“眾位大人,請!”
柳逢春卻道:“慢——”
白樂天道:“啊,柳大人不知有何話講?”
柳逢春道:“白兄,怎麼不見貴公子和令千金呢?”
白樂天並不知道自己的兒子和女兒已經被司徒青山打成內傷,但先前白展雄曾以目示意告訴他來著不善,然後藉口有事要辦,就又出去了,這會兒見柳逢春忽然問起,不知他是何用意,忙道:“啊,犬子每天負責治安巡查之職,這時想必正在街上辦事吧!”
“哼”柳逢春不置可否的應了一聲,又道:“那這樣說來,貴公子一定交遊廣闊的很吧!”
此時,不但白樂天心中恍然大悟,就連上官虹、司徒青山、東方勝也已經明白柳逢春要說什麼了,本來上官虹已經將火龍駒被劫之事當作純屬意外,早已拋誅腦後,現在聽柳逢春舊事重提,不禁疑心又起,所以也不加制止,只是一雙眼睛盯住白樂天,看他如何回答!
白樂天心道:原來他們是要打聽那劫馬少年的訊息,是呀,他們吃了如此大虧,當然不肯善罷甘休了,哼,你們四人依仗自己在江湖上的勢力和在王府的地位,欺壓良善,魚肉百姓,無惡不作,早已是人神共憤,人人得而誅之了!現在本地出了這樣的少年英雄,我歡喜還要來不及,又怎能對他不利,就算我知道他的來歷,也不會告訴你們聽的,主意打定,遂道:“年輕人性喜胡鬧,任性亂為,想來應該如此,不過,這與柳大人有何關係麼?”說著,面色一沉,似乎已然發怒!
“這——”柳逢春一怔,他沒有料到白樂天竟會坦然承認,是以不知如何回答才好,不過他畢竟工於心計,狡猾奸詐,心道:你明刀明槍,我也就開門見山,遂道:“白兄誤會了,我只是想從貴公子那裡打聽一下那盜馬賊的訊息罷了,並沒有別的意思,哎,老實說,我們栽了這樣大的跟頭,回去見了王爺實在無法交待!”說罷,做出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連連搖頭!
白樂天心道;無憑無據,量你們也不敢誣良為盜,見柳逢春已然認錯,自己也不好跟他們撕破臉皮,也就見臺階就下,道:‘原來是這樣,倒是我多疑了,柳大人切莫見怪!”
上官虹見兩人弄僵,忙道:“都是自己人,何必如此,來,咱們五人乾一杯!”
五杯酒過,上官虹將酒杯在桌上重重一頓,忽然嘆了口氣。
白樂天忙道:“上官大人,為何嘆氣?”
“哎!”上官虹道,“本來我已將劫馬之事,當作一般小賊向我們四人尋仇報復,早已不放在心上!我們兄弟秉力忠心為王爺辦事,自然會得罪不少道上的朋友,——這也不足為奇,不過經你們方才一鬧,我覺得這件事情未必這麼簡單!”說著語音一頓,盯住白樂天。
白樂天本來不願意再提這件事,但見上官虹盯住自己不放,惟恐他起疑,只得介面道:“那,不知上官大人如何看待這件事?”
上官虹道:“我們不知那小賊倒底居心何在?但他敢劫王府寶馬,這第一麼,就是覬覦名駒,犯上作亂,這是說他盜得寶馬,現在寶馬已回,這第二麼,就是挑撥離間,渾水摸魚!”說著又是一頓,眼睛看了看白樂天、東方勝、柳逢春、司徒青山幾人,滿面隆重之色!
這時,不但白樂天,就連東方勝、柳逢春、司徒青山也不由佩服上官虹思維之縝密,分析之精闢,難怪能登上王府總管的高位。幾人見上官虹又賣關子,不禁異口同聲的道:“渾水摸魚——摸什麼魚?”
上官虹道:“摸什麼魚?這魚麼,你我身上沒有,自然白兄有啦!這想必就是那個小盜馬賊的第三個居心——”他不緊不慢的說來,眼睛一直盯著白樂天不放!
白樂天一聽這話,心裡不由駭了一跳,暗道:好個上官虹,果然老奸巨滑,厲害,如此一來,他將自己也圈在裡邊,自己想抽身事外,已是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