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勁道最怕別人提及這個問題,苦笑了一下道:“龍木上人,恕我不能告訴你,不過你倘若繼續留在中原的話,日後或許就會知道!”
龍木上人知他必有難言苦衷,自然不便追問不休,雙手合什道:“南無阿彌波羅密,貧僧今日得遇夏少俠這樣當世奇人,幸仗夏少俠手下留情得以苟活性命,自當歸去,劣徒報仇之事,也就不提了!”
夏勁道道:“冤冤相報何時了,龍木上人能有次想,實在是中原武林和西域武林之大幸!不過我可以告訴上人,令徒木格里在梅花山大會只因出言侮辱謾罵對方,才會惹禍上身慘遭非命的!”
龍木上人臉色一陣慘然,道:“劣徒木格里一向驕橫自滿,不知天高地厚,貧僧非但未加管束,反而任其肆縱,終致惹來殺身大禍,實乃貧僧之罪過也,南無阿彌波羅密!”
夏勁道道:“龍木上人不必自責過甚,現在江湖動亂異常,稍有差池便會引禍淫身,日後行動定要小心才是!”頓了頓,道:“既然如此,我就告辭了!”
龍木上人點了點頭道:“夏少俠,請恕貧僧多嘴,你武功高強,定會有人嫉妒,為人又過於憨厚朴實,心無城府,還望不要太過鋒芒畢露為好,江湖險惡,人心叵測,實難預料!”
夏勁道笑道:“多謝龍木上人好心,我日後行事定當謹慎小心!”說著向龍木上人一拱手,道:“告辭了——!”隨即轉身而至前面店房之內,決計向掌櫃的要些乾糧連夜趕路,心道:魯有能出手豪綽大方,自己此時身無分文,借了魯有能的名頭,料那掌櫃的不敢推脫!
掌櫃的和幾個夥計正躲在櫃檯之後簌簌發抖,幾人一見夏勁道出現,登時如見凶神惡煞一般,嚇的連大氣也不敢出,掌櫃的連忙從櫃檯之後轉身出來迎住夏勁道,作了個揖道:“客官,小店招待不周,實在多有得罪,還望海涵!”
夏勁道見掌櫃的如此客氣,只道他害怕再在店中鬧事,心中不由好笑,口中道:“掌櫃,今天打擾你生意了,實在過意不去——!”欲待向這個掌櫃的索要乾糧,畢竟年少臉嫩,竟然有些羞於啟齒!
掌櫃的一臉笑容,連聲道:“不妨事,不妨事,小店全賴你這位貴人照應,才有財源滾滾,紫氣東昇!”
夏勁道只道這掌櫃說的乃是反話,他為人憨厚朴實,本來以為掌櫃的定會興師問罪,自己也好拉下臉來藉機耍橫,現在見這掌櫃的又是作揖,又是笑臉,竟覺無計可施!
這時只見掌櫃的扭回頭去瞪了幾個夥計一眼,罵道:“你們幾個不長眼的東西,還不趕快端上酒菜,這位客官貴人忙了一天,早就餓了!”
幾個夥計慌慌張張的應了聲是,奔進廚房,不一會將碗盞杯碟都端到靠近夏勁道的一張桌子上擺好,夏勁道一見那些酒菜都還冒著熱氣,再瞧店內並無別的客人,顯見都是為己預先準備好的,不由大感詫異,轉念一想,反正自己也已餓了,先糊飽肚子再看這掌櫃的究竟要搞什麼鬼,當下也不答話,大馬金刀的在桌前一坐,碗箸齊舉風捲殘雲一般,不一會酒足飯飽,看了看屋外天色,已快要黑將下來,不由暗暗心焦,盤算如何向這掌櫃的開口!
掌櫃的見夏勁道酒足飯飽,賠笑道:“客官果真豪傑之士,英雄氣概,實非我們這等俗人可比——”說著頓了一頓,道:“客官是要再住一宿,還是連夜趕路?”
夏勁道見這掌櫃問的奇怪,不由答道:“連夜趕路——”
掌櫃的連忙又斥了幾個夥計一聲,有一個夥計隨即衝出店門之外,另兩個夥計提了兩個包袱放到桌上,打將開來,但見其中一個包袱裡放著一套外衣,一套襯裡衣褲,一雙靴子,一雙襪子,在這衣物上面壓著十錠黃澄澄的金子,另一個包袱裡則是上好新鮮的肉脯,夏勁道眉頭一皺,正覺奇怪要問這掌櫃,只聽店門外傳來一聲唏溜溜馬嘶,隨即向外望去,但見先前衝出店門的那個夥計牽著一匹青色大馬停在店門口,夏勁道一見這匹馬,登時恍然大悟,這匹青色大馬正是魯有能十幾天前給他買的坐騎,心下不由好笑,原來魯有能早已料到自己必然返回悅來客棧,早已事先安排好了,怪不得這個掌櫃的對他如此客氣,瞧了瞧包袱當中的衣物,心想這個魯有能真是心細如髮,竟連這等瑣碎的生活小節貼身褻衣也給預備好了,當真與女人毫無二致了!
夏勁道搖了搖頭,暗笑魯有能實無男子氣概,隨即將包袱打好,一手提了,站起身來道:“多謝掌櫃——!”
掌櫃的一臉笑容,道:“哪裡,哪裡,客官說哪裡話來,這全是小店分內之事——!”說著話鋒一轉,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