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眸,嘴角帶些許笑意:“曾經在京郊時候,曹潛問我,可否留在軍營裡跟著大夫學著醫術救人,我不肯,現下想來,確是件再好不過的主意。”
“如何?”他越靠越近,薄唇劃過我耳邊,掀起一陣陣癢意,酥麻感掠過面板,我閃躲,他卻很快跟上來:“你說說看。”
“你可娶無雙進門,我甘願做小。”輕語吐出,頸間人的身形一定,他抬起頭,玉顏帶了抹古怪神色,不見愉悅之色,倒是似乎染了冷意:“我可該高興你這般大度謙讓?”
“你若知心有虧欠,便不要扔我在這高牆深院之中,我寧願做小,成全你大業,成全你野心,也希望你能成全一介婦人的卑微心思。”眼色恍恍,不知是誰瞳中濯濯流波映進誰的眸中去,面前男子瞳仁裡幽深一片,似暗夜深海般沉寂而廣遠,可我卻能從中看出一絲微弱而幾欲隱藏的些許暖意,可那是為誰?
心意頓生惶然,卻霎時驚醒,有些急欲收回眼光,故作冷靜:“你可知我說的是什麼?”
修長白皙的手,拂過我臉頰,雖含情脈脈,卻也難免染了情/欲之色,涼唇貼著我嘴角,似情人呢喃輕語,軟糯的很:“不離不棄,我承誓。”
餘暖漸涼,裹在胸懷之中,讓人墜墜,我垂眸,不漏痕跡婉然倚過身體,錯過那濡溼唇畔,窩在他胸口,急急闔了眼,胸口之中,只剩下大力的心跳聲。
“若你這般待我,我又怎會讓你失望?真可不離不棄嗎?若是真的,那便帶著我一起走吧。”
涼意從唇畔滑向頸項,他細細啃咬,聲色含糊。我欲躲,他卻執拗不允,再退半分,他便攻池掠地,步步為贏。手掌遊移在身體之上,隔著意料輕輕揉捏,只是稍不留神,便衣衫半解,肩膀一涼,黑袍滑落肩下,露出襯裡的肚兜。
饒是再淡定不驚的我,也頓時面生火灼,我伸手揪住衣帶,猶有抗拒,卻又怕江欲晚這
等九魂十竅的城府一眼看穿,我若還有一絲機會可轉被為主,那便是隻有一途。
手微松,卻是不甘不願,對於江欲晚的感情從來只能埋在內心深處,不可給,是因為深情如水,可覆水難收,我再不願謀得那些遊走在心尖之上的情愛,夠了,也累了。
而他,又豈是良人,不過是彼岸繁花,開往生路上,與我花葉不相見的絢色罷了。
心的動與算之間,我進退維艱,不想就此只因各謀算計而搭上存留下僅有的感情,可不如此,又能如何?
感覺一隻手伸進肚兜之下,粗糙的磨疼我面板,那是與天之驕子不同的一隻手,有著長年騎射留下的痕跡,我屏氣,終還是沒有下定決心就此混為一談,微微側身,手從腰間劃過,我趴在軟被之間,掩住一臉的倦意。
結實的身體又覆了過來,緊緊貼在我後背,然後濡溼的雙唇,落在我耳垂之上,喃喃似調/情,道:“重澐,為何我還是不可安下一顆心來?你可知為何?”
他大力將我翻過身,與我直直相對,微眯的雙眼,看不清情緒,只感到那眼似漆黑旋渦,不斷將他周遭的所有世事一併捲進裡面去,吞噬殆盡。
“你不信我?”微微偏頭,生生拉出一段微細距離,再凝眼看他,卻是看到一雙清醒而狡黠的眸,原是他不信我,一直不信。
“重澐,你不是這種女子,你可願長門宮裡苟活討生,卻不是甘心在男人身下,曲轉承歡的性子。”他看我,眼神實在雲淡風輕,哪裡還尋得那一幅色/欲攻心的模樣,無非以心試心,單單一招半式便讓我馬腳盡露。
江欲晚支起上身,凝眸,垂眼,手指輕描我臉頰輪廓,口氣只是一種無波無瀾的寧靜,不惱,不怒,平鋪直敘的交代那番勾心鬥角的對峙,像是與他無關:“重澐,你可知,我瞭解你,總比你瞭解我的多。”
為何會那般疲倦,像是厭倦了日出日落,膩煩了呼吸喘氣,究竟是誰非要逼得我,連最後一絲美好的存留也要焚燒殆盡,是這世道,還是這男人。
我只是闔眼,緩緩伸出雙手,環住他頸項,溫順如貓般靠過去,嘴角還凝著苦澀,十指靈巧,帶著曖昧而挑撥的姿態,緩緩解他衣領的扣。
“聰明之人,必有被聰明所誤之時,將軍也是凡人,怎可免俗?你道是我算了你,騙了你,我也不願多說,只道是孤零一人,不願再陷入與李哲相關的任何一樁事體之中了。”袍子被解開,露出白色裡衣。
江欲晚未動,我亦闔著雙眼,心跳如擂鼓般響亮,連指尖也在顫抖,因為裹著棉布,動作異常笨拙,稍微施力,那針扎般的疼痛感,愈發清晰而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