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巨響,冷勝的話音一落,臉上便多了五道血紅的指印,半邊臉更是火辣辣的疼,腮幫子登時腫起了高高的一大塊,嘴裡面也被打出了血,順著嘴角向下流淌,不僅如此,就連冷勝的整個身體都向一旁傾倒,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反了天了!你個小兔崽子算什麼東西,竟然敢在老子面前撒野!來人啊,趕緊把他給我拉進去,給我關起來,沒有本督的命令,誰敢放他出來,本督就殺了誰!”冷苞看著被自己一巴掌打倒在地上的冷勝,胸口起起伏伏的,歇斯底里的衝冷勝怒吼道。
冷勝從小到大,從未捱過冷苞的打,冷苞常年帶兵在外,冷勝是跟隨自己的祖父、祖母、母親、姐姐們一起長大的,冷家也就這麼一個男丁,在那個男尊女卑的時代,男人的地位是崇高的,所以冷勝從小就被捧上了天,也被家人慣壞了。
如今,冷勝突然捱了冷苞一大嘴巴子,臉上火辣辣的疼,疼的他撕心裂肺的,眼淚不住的往下掉,捂著自己的腮幫子,從地上爬了起來,衝著冷苞大聲叫道:“你敢打我?你竟然敢打我?我這就回去告訴祖父去!”
話音一落,冷勝轉身便跑,衝開人群便朝府門外奪路而出,府中計程車兵攔都攔不住,一群人在後面追趕著,大聲喊道:“公子……公子……”
冷苞見冷勝如此,緊皺著眉頭,也是長嘆了一口氣,都說虎父無犬子,但是他怎麼就生了一個這麼懦弱的兒子呢?
其實,這也怨不得別人,也與冷家的教育方式有關,冷苞曾有三個胞弟,但都戰死在沙場上了,只剩下冷苞這麼一個,自從有了冷勝之後,冷家上上下下對其寵愛有加,更是反對冷苞要把冷勝扔到軍營去鍛鍊,讓其學文,不讓其學武,免得以後打打殺殺的,萬一戰死沙場了,那麼冷家就絕後了。
正因為這個原因,冷苞也只得放棄培養冷勝為武將的打算,可是他是個粗人,只會打打殺殺的,要想把冷勝培養成文士,他根本沒有那個能力。無奈之下,只好在川中聘請名師,從小便教授冷勝四書五經。但偏偏冷勝又不是那塊料,即便是有名師教授,卻也無法成才,只能碌碌無為。
說句實話,冷苞對這個兒子是徹底失望了,但為了冷家能夠傳宗接代,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反而把希望寄託在了自己未來的孫子身上。可是冷勝現在才十六歲,又是貪玩的年齡,對女人也沒有多大興趣,也只有等到行冠禮以後再談及婚嫁了。
冷氏父子的情況,嚴顏是最清楚不過的了,他看到冷苞為這個不成材的兒子而苦惱,便走上前去,說道:“冷都督,你曾是老夫的部下,雖然現在你貴為白水都督,但當年若沒有老夫的推薦,你也不會出人頭地。說起來,老夫對你有知遇之恩。有道是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難道這就是你報答老夫對你的恩情的方式?如果是的話,那麼就請你親手拿走老夫的項上人頭,老夫絕對不會有半點怨言,只能怪老夫自己瞎了眼,看錯了人!”
冷苞道:“顏老將軍,你確實對我有知遇之恩,但是這是我們之間的私事,我冷苞絕對不會因公廢私。你反叛劉使君,反叛主公,就是造反,就得就地正法。另外,我會給你留個全屍,並且祈求厚葬,而且也保證你的事情不會牽連到你的家人,也算是我報答老將軍的恩情了。”
嚴顏哈哈笑道:“好一個不敢因公廢私。我倒要問問你,你所謂的公事,是誰的公事,是劉璋的,還是張任的?”
冷苞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你自己心裡清楚,老夫與張任有過節,張任早就想置老夫於死地。即便是老夫真的因為造反被抓了,也要帶到劉璋面前發落,還輪不到你隨意在外處置。你之所以敢這樣做,無非是張任給你下了命令,說到底,你聽從發號施令的人,不是劉璋,而是張任。是也不是?”嚴顏道。
冷苞愣了一下,萬萬沒想到,嚴顏居然看破這其中的事情。他之所以敢殺嚴顏,完全是張任的意思。當年嚴顏出任巴郡太守時,張任就曾預言過,說嚴顏早晚都會反叛的,建議劉璋殺掉嚴顏。可是劉璋顧及嚴顏的功勞,以及嚴顏在整個川軍中的威望,一直不敢動手,只是同意張任用巴西軍、巴東軍來鉗制嚴顏的建議,把嚴顏的兵權分出來而已。
不過,張任卻暗中給冷苞、劉璝、鄧賢等人下過命令,如果有一天嚴顏真的反了,那麼就把嚴顏的人頭提來。
嚴顏見冷苞如此反應,就知道他猜測的**不離十了,於是接著說道:“冷都督,你以為,你這樣死心塌地的跟著張任,他就會放過你嗎?現在你已經大難臨頭了,你卻渾然不知,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