騰蛟卻沒有注意到林嘉魚神情的變化,見她沒說話,臉上便露出猙獰的表情,一字一句地往下說道:“沒聽說過我的名字也不要緊,你只要記住我是殺了你全家的仇人就行了。”
林嘉魚聞言只感到一股難以遏制的怒火從胸膺直燒到腦門。而騰蛟則抓住林嘉魚情緒劇烈波動的機會,猛地向她躍來,手中不知什麼時候多了柄寒光閃閃的潑風刀。
只是他的刀速在林嘉魚眼中慢得可笑。林嘉魚直到這一瞬間才徹底醒悟過來自己早已不是那個傻乎乎的天雲宗外門弟子了。這一路走來,她殺死的柳素、擊敗的林瑤、接觸的雲中君和秦秦無不是年輕修士中的龍鳳。不知不覺間,她已經成為天雲宗年輕一代中排得上號的高手,甚至能夠接下陌傾城的全力一擊。
騰蛟的心裡頗為自己的計策得意,先故意激怒林嘉魚,再抓住她情緒波動的機會突然發難,一刀將其斬殺。
只是世間事往往出人意表。當他手中的潑風刀距離林嘉魚只有不到三寸距離的時候,他的耳朵裡忽然想起一陣嗚嗚的哭聲,隨後眼前驟然亮起四色光華。
他想張口驚呼,卻發現自己只能發出嘶嘶的聲音,用手往脖子上一抹,才發現他的咽喉處已經多了個窟窿。直到騰蛟倒下的時候,他都想不明白這志在必得的一刀怎麼就落了空。
林嘉魚並沒有收劍入鞘,而是迅速將貪歡往背後一橫,舞出一片劍幕,只聽一陣急促的脆響,三柄被靈氣操控著射向她後腦、背心、膝窩的飛刀被流光溢彩的劍幕一一磕飛。
“什麼時候老刀門也和那些邪魔外道一樣幹起這種背後暗算的勾當了?”林嘉魚劍勢一收,轉過身看著原本站在自己身後的三個結著手印的黑衣人,冷笑著道。
這三個黑衣人默不作聲,手印一變,躺在地上的三柄飛刀顫動了幾下,猛地從地上飛起,向林嘉魚的面門飛來。
林嘉魚身形閃動,瞬息之間就到了三個黑衣人面前,那三柄飛刀自然落了空。
劍光連閃三下,兩名黑衣人眉心上多了兩個血洞,仰面倒在了地上,第三個黑衣人則被削斷了一條手臂,正用手捂住往外噴湧的鮮血,口中發出野獸般的嗚咽。
“知道本姑娘為什麼留下你的性命麼?”林嘉魚將冰冷的劍鋒抵在黑衣人的咽喉上,聲音森寒。
黑衣人目睹三人死在林嘉魚手上,早已被嚇得肝膽俱裂,只是不住地顫抖,哪裡還說得出話來。
“回去告訴你們舵主,本姑娘今夜造訪老刀門,讓他把脖子洗乾淨了等我。”說罷這句話,林嘉魚才收劍入鞘。
黑衣人如蒙大赦,連落在地上的斷臂都不敢撿,連滾帶爬地衝出了林府。
林嘉魚俯身檢查了一下躺在地上的三具屍首,從騰蛟的身上發現了一片玉碟。她將玉碟握在手裡,心念一動,眼前就出現一副栩栩如生的畫像,畫得正是自己。
第47章 小道童
林嘉魚立刻醒悟過來,看來自己已經被天雲宗通緝,就連老刀門這種三流門派都收到了自己的畫影圖形。
她的嘴角微微上翹,既然天雲宗已經拉開架勢,對自己撒下了漫天大網,自己也不能讓它失望,總要在大網的薄弱處撕扯出幾個窟窿來,雖然不能讓天雲宗轟然倒下,但崩壞它幾顆牙齒總應該做得到。
片刻之後,林嘉魚就出現在了一家酒樓之中。章陽城混居著修士和普通人,但修士總是恥於和普通人為伍,所以專為修士服務的酒樓、茶館、客棧也就應運而生。這些店鋪往往會在招牌上刻上一把劍形圖案,以作區分。
林嘉魚此時進的就是這樣一家酒樓。她已經把斗笠和覆在面上的黑紗換成了一頂帷帽,帽簷上垂下來的青紗剛好能夠遮住嘴唇,剩下一截下巴若隱若現地露在外面。
坐在酒樓內的客人見店內忽然進來一個如此裝束的女子,一個個都有些好奇。一些男修士看了青紗下面露出來的那截凝脂般的下巴,都是蠢蠢欲動,心裡盤算著怎麼才能把這個女修士擄走做個雙修的爐鼎。章陽城本就不算大,樣貌出眾的女修更是寥寥無幾,一個個都成了章陽城內大佬的禁臠,此時的林嘉魚就如同一塊出現在狼群中的肥肉。
很快,就有人忍不住站了出來。
一個一身皂服的光頭大漢拎著酒壺從自己的位置上站起。他顯然灌多了黃湯,走起路來東倒西歪。
待走到林嘉魚的桌邊,他才斜睨著醉眼,甕聲甕氣地道:“小娘子,一個人喝酒容易醉。不過你不用擔心,我是不會坐視不管的,來,讓我來陪你飲幾杯。”說罷他舉起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