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嘉魚早就將那些小宗門視作自己的盤中餐,眼見著血雲齋三番五次從自己口中搶食,端的是怒從心起。
侍立在殿角的侍女也覺察到林嘉魚的不悅,有些惶恐不安。秦秦對侍女使了個眼色,示意她出去,她如蒙大赦,立刻溜出了偏殿。
“林姑娘,這次你準備親自下山?”待侍女出去後,秦秦才開口問道,他身為護法,地位超然,又和林嘉魚關係密切,所以除非是在大庭廣眾之下,不然他從不稱林嘉魚為盟主。
林嘉魚點了點頭:“我在哀牢山已經等了三年,他卻一直沒有來,當初對我做出的承諾,他恐怕早已經忘記了,我繼續在這裡等著也沒有什麼意義。”說到這裡,林嘉魚抬頭看了一眼秦秦:“秦公子,我雖然是哀牢山的盟主,但盟內的大小事務一直是秦公子在操持,秦公子更是幾次下山浴血奮戰,這讓嘉魚怎麼能不慚愧?”
“林姑娘,有的宗門雖小,但門內臥虎藏龍,不是好相與的。再加上血雲齋來歷詭秘,這次下山有些兇險。你是盟主,三派之安危系與一身,千金之軀豈能冒險?請林姑娘三思。”秦秦一邊說一邊抬手撫了撫自己的左頰,那裡有一道一寸多長的傷疤,末端隱入鬢角之中。這是在一次鬥法中,一個小門小派的宗主意欲與他同歸於盡,用了某種秘術在他臉上留下的。當時這道傷痕深可見骨,若再深入幾寸他恐怕就要殞命當場了。因為傷痕是秘術造成的,所以不管秦秦用靈氣催生血肉還是外敷丹藥,都無法將這道傷疤徹底消除,每到陰雨天這道傷疤還會隱隱作痛。
林嘉魚見秦秦輕撫傷痕,自然明白了秦秦想表達的意思。她端詳著秦秦的臉,三年來這張臉除了消瘦了幾分外,模樣並沒有什麼大的改變,但氣質卻已經迥然不同。若是說原來秦秦是塊晶瑩美玉,那麼現在他就是一塊歷經過千萬次海水衝擊的礁石,屹立在水天之間,自成一格,好像不會被任何東西所擊垮,不需要任何人的欣賞和品評,也不會被任何東西擊垮。秦秦被林嘉魚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偏了偏頭,避開了林嘉魚的視線,笑道:“林姑娘,看得那麼入迷,難道我臉上有花不成?”
林嘉魚莞爾一笑:“秦公子,這次嘉魚是鐵了心要下山走一遭了。若是我一直坐守哀牢山上,那除了修為和年歲痴長上一兩分外,我永遠都是三年前的那個自己。我覺得自己已經要跟不上秦公子的步伐了。”
“本公子本就是天賦異稟,跟不上我的步子也是常事,林姑娘也不用太放在心上。林姑娘只需要運籌帷幄之內,決勝千里之外交給本公子就行了。”秦秦仍然試著說服林嘉魚留在哀牢山。
林嘉魚卻不接秦秦的話頭,自顧自地往下說:“這次下山,我若是出了什麼意外,還請秦公子繼任這盟主之位,為哀牢山謀福祉。”
秦秦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不再多說什麼。
翌日清晨,林嘉魚向煉鬼宗、隱月宗和紅蓮觀的宗主們交代了一番後便和秦秦一起下了山,朱厭則留在哀牢山——它早已在哀牢山的莽莽叢林中樂不思蜀了。
第96章 松崖鎮
當林嘉魚和秦秦趕到松崖鎮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了下來。松崖鎮已經是斷嶽山莊的勢力範圍,再往前十幾裡地便是斷嶽山莊。斷嶽山莊雖然不是什麼威震一方的名門大宗,但在這松崖鎮一帶還是頗有些影響力的。鎮裡的客棧、酒肆乃至一些匠作鋪子前都懸著一面杏色小旗,旗幟上繪著斷月山莊的標誌:一座被削去尖的山峰。這些懸掛著杏色小旗的鋪子要麼是斷嶽山莊門下的產業,要麼就是每年都給斷嶽山莊孝敬一些供奉,得到了斷嶽山莊的庇護。
林嘉魚和秦秦合計了一下,決定先在松崖鎮落腳,打探些訊息,再做計議。前些年林嘉魚的畫影圖形被天雲宗傳檄四海,又在哀牢山劍會上當著眾多觀禮修士的面大出風頭,識得她面貌的人不在少數。秦秦這幾年南征北戰,聲名鵲起,又生了一張連女人都要嫉妒的面孔,認得他的人自然也不少。為了掩人耳目,兩人便用上了從花凡那裡得來的鮫皮面具。
松崖鎮是方圓百里之內最大的鎮子,豪客局則是松崖鎮最大的客棧。豪客居的店小二正抹著桌子,就看到兩個人從門口走了進來。先進來的是個小沙彌,眉清目秀,就是身子骨有些薄弱,緊跟著小沙彌進來的則是一個黃面大漢,面向兇惡,一雙豹眼帶著幾分戾氣,看上去就不是個好相與的人。
店小二忙停下手中的活計,迎上去陪著笑臉問道:“兩位客官,不知是要住店還是要打尖?”
黃面大漢斜睨了他一眼,沉著聲音道:“給我們預備兩間乾淨的客房,再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