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凌亂,神情迷惘,居然是莫行南。
“老天開眼,你總算回來了!”楚疏言大大地鬆了一口氣,連忙把他推進屋子,將那身吉服塞給他,“今天可是你成親的日子啊,你跑到哪裡去了?”
莫行南一拍腦門,恍如夢中初醒,“天哪,我都忘了!”
楚疏言幾乎要暈倒,“這也可以忘記?”
“一時記不得了。”說著,他手忙腳亂地把那身大紅衣裳穿上身。頭髮凌亂,鬍子拉碴,哪有半分新郎官的樣子?
楚疏言叫來幾位丫環過來幫他梳洗,見他神色很憔悴,問:“你出去有什麼事嗎?”
這句話像是提醒了莫行南什麼東西,他一揮手,“不要梳了,你們都出去。”等丫環們都走了,他正色問,“要是李輕衣的父親是個混蛋,我還要不要娶李輕衣?”
楚疏言驚訝極了,“這話怎麼說?”
莫行南沉默片刻,把李輕裳的事告訴他。
從魚藍山一直說到昨天晚上,長長的敘述讓他口乾舌燥,但細緻的回憶卻令自己的思路漸漸清晰。楚疏言還來沒有開口,他自己忽然猛地一拍大腿,站了起來,“這親不能成!”他的目中有著凜冽光芒,“我得去找長青子!”
他急如火燎,一掠出房門,便向長青子居住的房間行去。半路才察覺出一絲怪異——整幢院子,居然出奇地安靜!
怎麼可能這麼安靜!他進門的時候,高朋滿座,鞭炮聲、大笑聲、說話聲,把李宅襯得不比菜市場遜色。
然而此時此刻,那些聲音,好像一時之間突然消失了。
他一皺眉,忽然想起楚疏言還沒有追上來——雖說楚疏言武功不太好,也不至於慢到如此!
他心裡一跳,急忙回房。
楚疏言無力地躺在地上。
“書呆子!你怎麼了?!”
“啊,不知道……”楚疏言苦笑一下,“大概是中了迷藥。”
“中毒?!”莫行南眼裡幾乎要噴出火來,“誰在使這無恥的手段?!”
“不知道……你還好嗎?外面忽然好安靜,不知出了什麼事……”
莫行南咬了咬牙,“等我把那無恥之徒揪出來,再碎屍萬段!”
? ? ?
整個後堂似乎都已經空了,經過小徑、經過花廳,都沒有看到一個人,然後一踏進正廳,他整個身形忽然滯住。
人全在這裡。
密密麻麻,全是人。或坐、或躺、或站、或無力地倚在壁上,江湖上大大小小的高手、府中老老少少的下人,都在這裡。
中間甚至有鏡輪禪師,只見他無力地靠著牆壁,雖然想運功,卻明顯力不從心。
連長青子,也只能靠一把劍支著地,怒道:“你這個妖女,到底想幹什麼?!”
第七章 婚禮(2)
站在他面前的,赫然竟是阿南!
哦不,是李輕裳。
她的頭髮未梳,風吹得飄飄亂舞,臉色蒼白,斜斜上揚的眉眼中,充滿可怕的煞氣。
她站在失去抵抗力的人群中,望向長青子的目光,充滿了仇恨與厭惡,忽然瞥見了莫行南的身影,剎那之間,她笑了,笑得嫣然,目光卻仍然冰涼。她道:“瞧誰來了?原來是新郎官。嗯,這套衣服不錯嘛,你今天真是喜氣得很。”
她說著,忽然向身後冷冷道:“新郎官既然來了,新娘子怎麼還不來呢?”
一個黑衣人飛身便入內堂。
莫行南整個人都驚呆了,指向她,吃吃問:“你、你怎麼和他們在一起?”
她身後站著十數名黑衣人,赫然竟是盡堂的殺手!
為首一個怪笑連連,“這位姑娘已是敝堂的第一號殺手,不同我們在一起,同誰在一起?”
這聲音沙啞難聽,好像粗糙沙石磨玉,聽得人牙齒似乎都要顫兩顫。居然是那位盡堂首領!盡堂的第一號殺手?
不錯,以她那樣的身法,只要學得一招兩式,想要刺殺誰,真是易如反掌!
但是、但是,怎麼可能?!她怎麼可能找到盡堂?
莫行南只覺得手腳冰涼,一顆心卻如被火燒,嘶啞地道:“是你下的毒?”
李輕裳微微一笑,“就算是吧!”
“不,不是你,你不會下毒。一定是他們下的……阿南,是他們逼你的,對嗎?”莫行南只覺得自己整個身體都在顫抖,看她站在人群中央,站在黑衣人身旁,只覺得她整個人都要沉入那無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