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的時候,他的腦袋栽在桌上,手臂攤開壓在揉皺了的紙上。
我一邊衝上前去,一邊喊道:“爵爺,爵爺!”心裡還以為他在抽風呢。
他忽然像木偶戲裡的木頭人似的一下子跳起來,臉上的肌肉因為憤怒而抽搐,要是換個地方,我簡直認不出他來了。他把手舉過頭頂,彷彿要揍我似的,同時聲如響雷地吼道,“給我滾開!”我那兩條顫抖不止的腿沒命地往外跑,去找太太。她聞信立馬趕來。這時爵爺已經把門閂上,隔著門板叫我們滾開。我們倆面面相覷,臉色蒼白——都認為是預料之中的災禍終於降臨了。
她說:“我跟州長寫封信說他不能參加宴會,替他致歉。這麼硬的朋友可不能得罪了。”可她拿起筆的時候,卻怎麼也握不住,便對我說,“我寫不了,你來吧?”
“我盡力而為吧。”我說。
她站在旁邊看著我寫信,寫完之後對我說:“行。謝天謝地,我可以指望你!可是,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呢?這是怎麼啦?”
我想這種事沒法解釋,也不需要解釋。心裡琢磨著他的瘋魔又犯了,就像長期受壓抑的火山一下爆發出來了。
我說:“最好的辦法是考慮我們應該怎麼辦,是不是就這樣隨他去?”
她回答說:“我不敢去打攪他,天才知道呢,也許是老天爺讓我們滾開。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