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鐵打心眼感激眼前這位小護士，也不知道說什麼，但總得有所表示，黎鐵把隨身帶的一塊嶄新的白毛巾送給了何慧芳。這可把她給樂壞了，一直把它捏在手心。待黎鐵走後，小兵調皮地說：“何姐，當我們嫂子吧，我們排長真不錯。”這句話可說到何慧芳心坎上了，說得她心裡美滋滋的。
於蕾的調動手續早到了，都過去三天了，於蕾還沒走，任叔叔都來電話來過問了。於蕾站在團部的山頂朝黎鐵所在的前哨排眺望，良久才把眼光收回，就差和黎鐵告別了。一切對於他來說是那麼突然，但不這樣的話這場分別會變得更漫長，明天一早就該走了，呼吸著這裡的空氣，她竟是如此不捨。
還是給心愛的人說聲“再見”，道聲“珍重”吧！於蕾給隊長請了個假，坐著醫院的救護車在傍晚時分趕到了前哨排。黎鐵不在營地，在高地觀察哨值班，於蕾沿著崎嶇的小山道直接到了觀察哨。黎鐵看見於蕾十分驚喜，興奮地大聲喚她：“是你呀，於蕾，怎麼不提前說一聲？突然襲擊呀！”
“這倒不至於，就是來看看你。”
“那多辛苦，不然我就在營區等你了。”
“黎鐵，今天是向你告個別，我明天就走，調回北京了，主要是我母親身體不太好，回北京能在身邊照顧她。”
“於蕾，這太突然了，我都不敢相信，這……”
“我是想早些和你說，但這幾天辦手續，今天才弄完，來和你告個別。”於蕾說完就低著頭，怕黎鐵看見，壓抑著努力不讓眼淚掉下來。這一走，天各一方，不知道哪天才能相見。
晚霞把於蕾姣好的身姿印在了山樑，這一幕也深深印入了黎鐵心裡。
“那我向你表示祝賀。”接著黎鐵伸出了手，也強忍著不捨的情緒。
“那我走了，你多保重！”
當於蕾轉過身的時候，突然肩膀被有力的臂彎環繞，是黎鐵。於蕾閉著眼睛一動不動的，彷彿自己要被黎鐵抱得窒息，幸福的暖流從肩膀一直傳遞到了全身每一個細胞。許久，於蕾才又轉過來緊緊靠在黎鐵的胸前，任憑洶湧的淚水放任地流。此刻，他們多希望時間就這樣定格直到永遠。不知道過了多久，於蕾才理好紛亂的心緒，從分別的情感中暫時掙脫出來，輕輕地說：“我真的該走了，再見。”說完一路小跑到山腳營地，坐上車後，也不顧黎鐵追趕的腳步，叫駕駛員開車離開了。於蕾沒有回頭，也不敢回頭，怕這一回頭，就是永生永世的沉溺。直到黎鐵呼喚聲愈來愈弱，於蕾才轉回頭，看著黎鐵的身影漸漸消失在夜色中的山巒，淚終於在臉上淋漓。 。。
唯有情牽 四（14）
於蕾走後，黎鐵一大段時間陷在失落和惆悵中。那個印在山樑上的美麗身影，揮之不去。經常一個人坐在哨位觀察哨看著於蕾走的方向，一坐就是幾個小時。於蕾的離開，讓他更明白了她在自己心裡的位置，竟如此之重！於蕾身上透出來的特有氣質，流露出來的感傷都是如此的雋美悠長，黎鐵一直遠遠地欣賞著，只是不留意間，時光匆匆而過，心愛的人已然遠走，而被時間過濾的愛情，竟就成了往事！
半年多過去了，黎鐵估摸著小兵該出院了，便想到縣城去看看，方便就接小兵到團部衛生隊繼續休養一段時間，想到衛生隊，不禁又想到了於蕾，黎鐵的心像是被什麼東西給刺到，痛了。
其實，小兵的傷兩個月前就痊癒了，但作為護士長的何慧芳，卻以繼續調養觀察為名，堅持讓小兵住在醫院，這樣就可以隔三岔五看到黎鐵了。她還聽小兵說上次來的于軍醫調走了，排長難過了好一陣。這個訊息讓何慧芳更堅定了得到黎鐵感情的信心，這些天她幸福得走路都想跳著。
黎鐵到醫院問過小兵的主治醫生，知道小兵早已痊癒，而得知何慧芳護士長堅持要士兵再留院觀察的事實後很是納悶，一進病房，就問何慧芳：“小兵傷勢好完全了，我問過韓醫生了，我今天想帶小兵出院。”
“不行，我是護理，我知道什麼時候該出院。”
“看這半年把你累的，我真的感謝你，小兵是回團部衛生隊，和住在你們這裡調養一樣的。”
黎鐵的話還沒有說完，何慧芳有些生氣了：“既然一樣就在我們這兒調養嘛！”
這倔女孩，黎鐵真弄不懂她的心思，小兵看兩人快爭執起來了，就說：“何姐，你還是讓我回部隊休養吧，這半年把你累的，我親姐也只有你這樣貼心，團部衛生隊離你這兒近，你可以經常過來看我。”
聽小兵這麼說，何慧芳也不好再堅持，只好隨黎鐵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