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又出來七個人,踩著飛行靈器,一路飛了過來,間隔差不多半里地的時候,才降落下來,不緊不慢地走到陳太忠面前。
打頭的是個黑瘦的中年人,八級的靈仙,面容清癯,他在距離十來米的地方停下腳步,抬手一拱,面無表情地發話,“陳先生,蒼家家主蒼井天前來拜訪。”
陳太忠看他一眼,又看向另一箇中年書生模樣的人,嘴裡淡淡地吐出兩個字來,“人呢?”
蒼家的家主給他的感覺一般,倒是這個書生,氣息有些強大,似乎超出了靈仙的範疇。
蒼井天見他如此無禮,眉宇間掠過一絲惱怒,他此番前來,是邀了三個天仙助陣,還弄了兩艘大型靈舟,這靈舟不但跑得快,上面還有大型的攻擊寶器。
他原本以為,這樣的陣容,足以令散修之怒重視,不成想,人家根本都不帶正視的,這讓他在失落之餘,難免生出一絲不甘來。
再看一看跪了一地的蒼家人,他心裡越發地惱怒了。
不過,能做了家主的人,通常都習慣全盤考慮,他並不將情緒放在臉上,而是面無表情地回答,“人……出了點小問題。”
陳太忠怪怪地看他一眼,“你做好準備了嗎?”
“什麼準備?”蒼井天眉毛一揚,露出一絲訝異來。
“全面開打的準備,”陳太忠的身子暴退,一刀將一個站起來的蒼家子弟砍做兩段,獰笑著發話,“都給我跪著,我讓你們起身了嗎?”
“家主,”跪在地上的蒼家人群情激奮,卻是沒人敢再嘗試起身。
全面開打嗎?蒼井天只覺得嘴裡發苦,他雖然帶了這麼多人,氣勢洶洶而來,但是他還真沒打算跟對方撕破臉皮大戰。
很簡單,他輸不起,不光是他,來的三個天仙也說好了,只站腳助威,一旦打起來,人家有權力轉身就跑——他若不提出這一點,那三位都不可能跟著來。
所以,對於自家子弟被當著自己的面斬殺,他也只能認了——原本他還生氣,蒼家的子弟都是軟骨頭,現在想想看,他這個家主骨頭也不見得有多硬。
他苦笑一聲,“我說出了點小問題,是磕碰了一下……人馬上就到。”
陳太忠並不回答他,只是那麼淡淡地看著。
蒼井天一揚手,不多時,後面又走過來幾個人,其中兩人抬著一頂小轎,上面坐著一個八九歲的小女孩,女孩兒緊張地東看西看,小臉嚇得刷白。
“小蓮!”江川跳起來,大聲招呼著女孩兒。
待小轎落地,女孩兒跳下來,就沒命地奔向江川,然後抱著他就哭了起來,“哥哥……嗚嗚,嚇死我了。”
兄妹倆抱頭痛哭的時候,另一個人將手裡的儲物袋往地上一倒,嘩啦啦滾出一百多個人頭,那人頭脖頸處的鮮血,還冒著熱氣,顯然是才在靈舟上被殺的。
也就是說,剛才這些人還沒死,蒼井天是做了兩手準備的。
他原本存了僥倖心理,怎奈散修之怒太難說話,直接要翻臉動手,他不得已,才交出了族人。
“有漏網的嗎?”陳太忠也不點人頭,只是淡淡地發問。
蒼井天搖搖頭,這種恥辱的事情,他實在不想開口回答。
“少一個,就是一百條人命,”陳太忠看一眼江川,“你還有話說嗎?”
“我母親的屍體呢?”江川冷著臉發問,一邊問,他一邊撫摸著妹妹的臉龐,“她臉上有些新肉……她還只是個孩子,誰對她動刑了?”
一個靈仙猶豫一下,才支吾著回答,“是她自己碰的……不信你問她。”
他們確實沒有對女孩兒動刑——小娃娃不可能知道太多,不過扇耳光、拳打腳踢之類的,還是有的,江川剛被捉住的時候,還吃了幾記耳光。
知道陳太忠為江川出面之後,蒼家馬上善待小女孩兒,內服外敷的藥用了不少,這才讓她看起來比較正常了。
倒是江川的母親,是受了酷刑,這從她的身體上能看得出來——蒼家人也帶來了她的屍體。
女人是被放在一個白晶棺材裡,開啟棺材可以看出,淤血和傷口到處都是,人已經死了,再怎麼處理,也不能掩飾某些東西。
“媽……”江川大喊一聲,趴到棺材上就哭了起來。
陳太忠眉頭皺一皺,“用刑了?”
這是廢話,蒼井天卻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好半天才咂巴一下嘴巴,“這個……總是希望從她嘴裡,知道她兒子的訊息。”
陳太忠微微頷首,人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