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登時閉嘴——這位實在野蠻得可以,能動手就絕對不吵吵。
尤其要命的是,此人的戰力極高,動手也打不過。
眾目睽睽之下,蕭牧漁默默地收起二長老的儲物袋。又將手鐲取下來,畢恭畢敬地送到陳太忠面前,“東上人,謝謝您了,這手鐲太貴重,我不能收。”
他不但不能收,也不敢收,小小的遊仙,身上帶一件寶器,以後還能不能愉快地出門了?
陳太忠斜睥隆山派眾人一眼。不耐煩地發話,“怎麼。怕他們報復你?”
“無功不受祿,東上人已經為我做主了,我感激不盡,”蕭牧漁年紀不大,說話卻是還得體,“不敢再貪心不足。”
“小子有潛力啊,”陳太忠大喇喇地收起了儲物袋和幻劍鐲,信手丟兩塊上品靈石給對方,“賞你的。”
見到幻劍鐲落入此人手中,常執掌知道,要不回來了,也不再耽擱,衝著南忘留一拱手,淡淡地發話,“南執掌,此番多有叨擾,告辭了。”
說完,兩個弟子奔過來,就要抬了二長老走人,陳太忠冷哼一聲,“我讓你們走了?”
常執掌聞言,眉頭一揚,然後又硬生生地剋制住情緒,面無表情地一拱手,“閣下還有何吩咐?”
這種面無表情的無奈,他在南忘留臉上見得多了,但是隻有自己也“面無表情”的時候,他才能深切地體會到,其中所蘊含的恥辱和不甘。
“哪個鱉孫說我偷他身法的?”陳太忠臉上也沒什麼表情,他的面無表情,那是暴風雨之前的寧靜,直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常執掌深吸一口氣,他總算明白,自家的信口開河,觸怒了什麼樣的人物,只得低聲下氣地回答,“這是一個誤會,我們並沒有確認,只是覺得相像。”
“這廝……”陳太忠一指昏迷不醒的二長老,“他使用的劍法,我也很熟悉,疑似我失落的,你們把原本拿過來我看,此人,你們不得帶走。”
“閣下未免欺人太甚!”常執掌聞言,登時勃然大怒,他實在忍無可忍了,“二長老所使的乃是我派中嫡傳‘隆山夜雨’!”
陳太忠淡淡地看他一眼,吐出四個字來,“關我屁事!”
常執掌知道跟此人沒道理可講,於是衝著南忘留一拱手,“南執掌,不須我派中太上來要人吧?太上可是上門出身。”
隆山派的太上長老,原本是白駝弟子,是門中派下來的。
這是風黃界宗門體系常見的事,下派要往上門輸送人才,上門也會往下派派駐人手。
而隆山派的太上長老,本是白駝門劍修,駐守隆山兩百餘年,硬生生地從大長老熬到了太上,由於年事已高,就在這裡養老了。
常執掌點出其上門身份,就是說太上長老不但戰力超群,他在上門還有人脈。
南忘留尚未來得及回答,陳太忠就冷笑一聲,“那就讓他來唄,他若是走不動路了,我去你隆山派找他也行!”
這話茬實在太硬了,合著他還打算打上門去,常執掌就算再忌憚此人,聞言也忍不住冷哼一聲,“那我們就在派裡恭候大駕了!”
一邊說,他一邊用極其怨毒的眼光,狠狠地瞪陳太忠一眼,“之南,你留下看護二長老,小心一些……咱們走。”
一個六級靈仙的隆山弟子應了一聲,臉色極為地難看。
作為隆山派中階靈仙弟子中的第一人,他此來的任務,原本是蹂躪藍翔同階弟子。
而且他也是少年得志,性格跟二長老也類似。
只不過在場的上人太多,輪不到他大放厥詞,若真讓他說話,以他的性格,說出的話也絕對好聽不了——他們此來,就是要武力示威,不是講道理來的。
他是帶著這樣一種打算來的,目前接到的任務,卻是看護好二長老,此刻他的心情,糟糕到無以言表,他不但無法耀武揚威,接下來的日子裡,還要忍氣吞聲很久。
然而,現實就是這麼殘酷,他甚至不敢隨便出聲——連修為最高的二長老,都被人打得生死不知,他有再大的不甘,也只能忍著。
常執掌正帶著人向門外走去,猛地眼前一花,一個人影堵在了他前方,不是別人,正是那黑臉大漢。
他下意識地倒退了兩步,待反應過來,這種行為實在有點露怯的時候,已經太晚了。
但是此刻,他也顧不得理會那麼多,而是沉聲發問,“你還要怎麼樣?”
陳太忠輕笑一聲,“說走就走……我沒發話,誰允許你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