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出兩顆帶血的牙齒。
他被下了禁制,無力抵抗,眼中卻是掠過一絲怨毒:你一隻小小的寵物,竟然也敢如此欺人?待到無人的時候,直接殺了你吃肉!
他不知道的是,純良也是這麼想的——我就等你主動來找我。
“多事!”陳太忠瞪它一眼,他心裡知道,這廝可是一隻什麼都吃的傢伙,然後他又冷哼一聲,驅動奴印。
聞堂主登時疼得滿地打滾,嘴裡卻是兀自在發狠,“有種你就殺了我,這麼折騰人,算什麼好漢?”
“你可以自戕,我又沒攔著你,”陳太忠笑吟吟地回答,“自古艱難唯一死,讓我看看你藍翔劍派的擔當。”
聞堂主正在受奴印的折磨,他可是戰堂堂主,原本就殺伐果斷剛烈無比,這段時間受的白眼也夠多了,聽到這種嘲諷的話,真的是忍無可忍……
他一咬牙,就要自尋了斷,卻又聽到那東易名輕笑一聲,“你先走一步,我馬上送你族人去跟你團聚,還有……就算你死了,我照樣扒光你示眾!”
聞堂主氣得好懸吐出一口血來,他咬牙怒吼一聲,“東易名,我跟你什麼仇什麼怨,你要故意如此折辱我?”
“憑你,也配讓我故意折磨?”陳太忠不屑地哼一聲,他跟隆山結怨,其實是出自於縮地踏雲的步法,但是他根本沒興趣提這因果。
聞堂主深吸一口氣,強忍疼痛,咬著牙發話,“都是登仙的人,留一份體面吧。”
這話就幾近於哀求了。
“呸,”陳太忠輕啐一口,極其不屑地發話,“誰跟你‘都是’?螻蟻一般存在……我說你到底死不死啊?”
聞堂主是真受不了這種羞辱,他無數次地想自戕,但是又有點不甘心。
他不怕死,真的不怕死,為了隆山的榮譽,他曾經兩次硬闖必死之局,僥倖活了下來,他也不怕再闖第三次、第四次,因為他知道,自己死得有價值、有意義。
但是現在這種情勢下自戕,他死得一點意義都沒有,對血勇的修者來說,死並不可怕,可怕的是被遺忘,甚至被忽視。
想到自己死後,屍體會被侮辱,族人會受到牽連,而隆山很可能都不敢計較,他就覺得,自己若是這麼死了,真的太委屈了,也太不甘心了。
想明白了這一點,哪怕東上人再怎麼激他,他也提不起自戕的興趣了,掙扎了好一陣,覺得來自奴印懲罰的疼痛越來越輕,他躺在地上呼呼地大喘氣。
“怎麼還不死?”陳太忠手裡把玩著一塊留影石,很不耐煩地發話,“我都等半天了。”
“我本是螻蟻,”聞堂主嘆口氣,面無表情地發話,他非常討厭其他天仙把自己叫做螻蟻——天仙之下的才是螻蟻,不過跟對方的戰力比起來,他還真就是螻蟻。
既然意識到了這一點,他索性不無自嘲地回答,“你又何必跟螻蟻叫真?”
“咦,這樣都不自殺?”陳太忠用一種很誇張的表情看著他,“看起來,劍修也不都是視死如歸的嘛,你就比較膽小!”
劍修不怕死,怕的是死得不值得!聞堂主聽到他開地圖炮,忍不住又要反駁,但是他的嘴巴動了兩下,最終沒有說出口——這樣無意義的爭執,他只會收穫更多的羞辱。
“以前光聽劍修說,氣修修的是忍氣吞聲,”李曉柳聽到這裡,忍不住出聲嘲諷,“原來劍修修的,就是一身賤骨頭啊。”
藍翔被隆山壓制多年,確實不得不忍氣吞聲,類似嘲諷的話,聽了不知道多少,現在能酣暢淋漓地諷刺對方兩句,真的是神清氣爽。
聞堂主聽到這話,好懸沒一口血噴出去,他惡狠狠地瞪她一眼:螻蟻、賤女人,你真的不要犯在我聞某人手裡。
“不服氣嗎?”李曉柳臉一沉,直接掣出一柄長劍,走上前指向他的眼睛,冷笑著發話,“有膽子,你再看姑奶奶一眼!”
聞堂主側過頭去,不再看她,他不是怕了,而是認為划不來。
“咦,還敢不服氣?”陳太忠笑了起來,饒有興致地看著他,“此次你跟著出去,脖子上要掛個牌子,上面寫你的名字,還要標明你是隆山戰堂堂主!”
聞堂主聽得全身一抖,然後長嘆一聲,艱澀地發話,“上人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我沒有咄咄逼人,”陳太忠不耐煩地一擺手,“你只是螻蟻,不算人!”
“噗,”聞堂主終於一口血噴了出來。
兩天之後,藍翔十餘名弟子在大長老祁鴻識和外院院主的帶領下,開始犁庭掃穴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