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多年來還從來不曾聽說皇上會留在公主府中歇息。皇上來得次數不多。每次來欣賞完歌舞便走了。這一次居然會破例在公主府中歇息。這實在是匪夷所思。
張姨媽將眾人眼中地驚詫都收於眼底。笑著說道:“這有什麼好稀奇地。公主是皇上地親姐姐。皇上在姐姐家中歇息片刻又有什麼稀奇地。你們都散了吧。別在這裡胡亂議論了!”
張姨媽把這些人都驅散了開去。徑自往穀雨屋中進來。一邊走一邊說道:“穀雨啊。你放心吧。我已經同公主說了。公主不會怪罪你……”
她話還沒說完。就瞥見裡頭站著地衛青和公孫敖兩人。公孫敖她也是認得地。平素和衛青交好。“喲。公孫大人來了?”
公孫敖笑著點點頭。
張姨媽已經把滿臉地笑都堆在了臉上。向著衛青。“衛青。他日飛黃騰達了。可別忘了姨媽啊!”
衛青莫名其妙地撓了撓頭,“張姨媽,怎麼突然對衛青說這話?”
張姨媽剛才在外頭諱莫如深,但到了這屋子裡頭便沒那麼多顧忌,拉著衛青就搶先播報道:“皇上在阿房臺更衣歇息,點名讓你姐姐去尚衣軒服侍,你說。你可不該跟著你姐姐一起飛上枝頭成了鳳凰麼?”
“啊?我姐姐服侍皇上?”衛青兩隻眼睛放著精光,他突然間想到了什麼,臉一紅。“那……那不是說我姐姐……”
張姨媽知道衛青為什麼支支吾吾,他有些不好意思把那兩個字說出口。服侍皇上更衣,其實說白了就是給皇上臨幸,張姨媽笑著拍了拍衛青的肩頭,“這麼多年了,皇上已經許久沒有在公主這逗留這麼久,也沒有找人服侍他,衛青,你和你姐姐的苦日子今天就算是到頭了!”
她正要和衛青再說一些奉迎鼓勵地話。低頭卻見穀雨怔怔地出神,忍不住喚了她一聲,“穀雨?穀雨?你也別灰心,還是……還是有機會的。”
穀雨這才意識到自己走了神,她抬起頭正好對著張姨媽替自己惋惜的眼神,有些無語,難道自己是灰心?怎麼可能……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剛才在聽張姨媽說劉徹把衛子夫留下更衣服侍的時候,穀雨突然覺得心裡頭空落落的。好像有什麼東西被抽離出去。
歷史上的記載,劉徹自霸上祭掃完便到公主家做客,平陽公主讓一些女子出來侍奉劉徹,可劉徹一個也沒有看上。後來謳者進,劉徹見了之後,獨獨喜歡一個叫做“衛子夫”地謳者。之後劉徹起坐更衣,平陽公主趁機讓衛子夫服侍。也就是在這時被劉徹臨幸,過後,劉徹就把她和她弟弟衛青一起帶回宮去了。
今日。此情此景。和歷史上的記載是多麼地相像,歷史是不是在她的努力下又向著原有的方向邁了一步?她應該高興才對。她又可以在李頭面前邀功,年底的最佳反穿越警察非她莫屬。可是,為什麼她想到劉徹把衛子夫留在枕邊的情形卻沒有一點讓她開心的感覺呢。
“穀雨啊,誰讓你今天這麼不走運……”張姨媽安慰她道,“也不知道你臉上這道會不會留下疤痕……唉,一定不會的。穀雨你也別太難過,怎麼說這首曲子有你一半的功勞,公主回頭還要好好賞你呢!”
穀雨笑著迎上張姨媽同情地目光,“姨媽我沒事。子夫姐姐能夠得到皇上的寵信,我替她高興。”就讓她以為自己是失落吧,這應該是一個公主家的謳者應有地感覺。
“嗯,嗯,沒事就好。”張姨媽只當穀雨是強顏歡笑,便不再戳她的傷口,笑著岔了會兒別的話。
張姨媽又在清伶苑中晃盪了一下,過了一會兒,就瞧見衛子夫的碧綠身影從門外進來。其他忙碌的伶人瞧見她都一聲不吭,每個人各懷心思的。
只有張姨媽,愣了愣,忽然想到什麼,拉住衛子夫的手道:“你怎麼回來了?”
穀雨也從鏡前站了起來,出了房門,是呵,難道不該是劉徹滿意地把衛子夫帶回宮去,平陽公主還送到公主府門口,拊其背勸告她,“行矣,強飯,勉之!即貴,無相忘。”
難道說衛子夫是回來收拾東西的?
“姐姐,你……”衛青眼見得衛子夫一臉疲憊的樣子,到嘴邊地話又咽了回去。
衛子夫揚起頭,看了眾人一眼,先一步搶到了穀雨的面前,認真地看了看穀雨臉頰上的傷痕,擔憂地問道:“還疼麼?不會留疤吧?”
穀雨搖了搖頭,“應該沒事的。不過,你怎麼……?皇上他人呢?”穀雨欲言又止的問題是在場所有人都想問的。
“皇上他已經回宮去了。”衛子夫說出來的時候,只覺得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