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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徹深深地看了穀雨一眼,眼眸裡頭有著一絲驚喜,但最終還是化作了苦笑道:“你就要走了,下次……下次應該就不會回來了吧?”
穀雨怔怔地看著劉徹,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她這次若真的走了,只怕是不會有機會再回來了,她在這邊鬧出了這麼大的事,估計連反穿越聯盟成員的資格也會被取消,他們怎麼可能還讓她回來?可是,最最糟糕的,不是她回不回來的問題,而是劉徹他能不能平安走下去的問題
穀雨的眼眶一下子就溼潤了,“你怎麼到了這個時候還在想我的問題?你能不能想想朝廷的局勢?想想你自己?劉徹,你可知你現在……”她欲言又止,最終還是沒敢直言。
劉徹一臉愕然地看著穀雨,好半天才如頓悟般地點了點頭,“好,你走了以後,我努力嘗試不想你。可是做不做得到,就另當別論了。”
穀雨被劉徹這一句話又逼得鼻子一酸,劉徹真的是那個摧毀了訊號發射器的穿越者嗎?可為什麼她只覺得眼前這個男人只是一個需要被人愛護,需要有人相陪的孤寂的少年?她強忍著淚,但劉徹的面孔還是變得有些模糊,到唇邊的話最後問出來卻是這樣,“誰說我要走了?我……我……”終究還是沒有說出口。
劉徹看了外邊一眼,對穀雨的這個回答簡直是滿意到了極致,他輕輕地一笑,悲憫地說道:“那個臧神醫也是來勸你走的吧。你應該走的。”
第九章 你告訴我的
越是表現地毫不在意,穀雨就越是難過,劉徹說得每像踩準了點,都落在穀雨的心上,砸出一個坑,“穀雨,既然沒有辦法,就——不要堅持了。你,你回去以後還會好好活著的,對嗎?只是……只是我們見不了面,如此而已。”
他說,如此而已。可是穀雨卻分明能感覺到他的內心絕對不是一句簡簡單單的“如此而已”就可以概括的。
穀雨抽了抽鼻子,恍然大悟。劉徹已經知道李頭的身份卻放走李頭,是因為他認為李頭可以帶自己離開。他現在是故意要放自己離開,因為他已經徹底地放棄了,徹底地失望了。
劉徹的狀態讓穀雨很擔憂,站在她面前的劉徹彷彿不再是那個高高在上、銅牆鐵壁鑄成的金剛王,而是脆弱的,敏感的,被所有人遺棄的那個少年。
穀雨緊張地看著劉徹,“如果,我是說,如果我走了,你……你會難過嗎?”她忽而覺得自己問得有些多餘,當自己說出“我走了”三個字的時候,劉徹的眉頭就如同條件反射般的聳動了一下,所以沒等她把後邊的話問完,就直接改口道:“不過,穀雨答應了劉徹,我答應了你,要一直陪著你,一直到不能再堅持的那一天。所以,那蜜茶今日喝不著明日可以再等;大哥他明日不來,後日可以再約。所以,大後天早上睜開眼,你還是能瞧見穀雨。”她說出這話來,只覺得渾身輕鬆,原來她的內心裡頭所渴望的,竟是這些。
劉徹看著穀雨,聽她把這一番綿綿的話如同溪水一般說出口的時候,半晌都沒有回過神來。他的唇角浮現出一絲少有的笑意,“明知道是假話,但聽來卻還是最動聽。”
“不……不是假話!每一句話都是真的!”穀雨漲紅了臉,真的打算陪著你,盡我最大的努力!”
聽得穀雨說出這樣的話,劉徹眼眸中的深淵驚起了漣漪,但劉徹還是將他的堅持發揮到底,“有你這句話就夠了。若是可以,我一定會把你留在身邊。不讓你離開。只不過,只不過……這一次。”
想到自己對穀雨的病無能為力,劉徹不禁閉上眼,將眼眶裡頭的紅色都藏了起來,終於還是化作了苦笑,“穀雨,你的心我懂,這就夠了。可是,你現在這樣,勉強留在這裡,這又何苦呢?你可有想過萬一明日早晨醒來,瞧見你……你的身子慢慢……慢慢變成那樣,你可受得了?”
穀雨沒吭聲,她曾經瞧過印尼樹人的相片,身上四肢都變成錯雜的傘狀樹根,整個人的面板都變成了深褐色的木質纖維,那哪裡是人,那分明是一個怪物。自己的情況只會比他們更糟糕,即使不痛不癢,可這樣的**就是瞧一眼也覺得噁心,自己這樣活著對劉徹何嘗不是一種摧殘。
只可惜,即便自己不在乎,劉徹不在乎,但李頭的出現,卻是把她最後一點微末的願望也摧毀了。李頭臨走時的那番說話,讓穀雨只覺得現在就被噩夢纏繞著。訊號發射器的殘骸記錄,歷史關鍵人物的替代……劉徹,他如何應付得了?
“穀雨。你回去吧。這個東西。能讓你回去。對嗎?”劉徹將那枚急救球小心地舉了起來。“倘若這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