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令人不齒的事情,現在又要狡辯。」
一針見血,連洛雲聽了也心裡叫好。
賀狄不以為然,「這位將軍一定沒和海盜打過交道。海盜最擅長的就偷襲,茫茫大海,四面八方都是陷阱。戰爭是最殘忍無情的事情,如果鳴王的船隊連面上的偷襲都不能抵擋,那我只能說,這次演習的最大得益者,正是鳴王本人。若本王子不來這一遭,說不定鳴王會直接率船隊下海,以蕭家船隊目前這樣的狀態,真的和海盜硬拼,只能有去無回。我說的有沒有道理,諸位不妨摸著良心想想。」
眾人頓時無法作聲。
當然沒人會真的去摸摸自己的良心。
不過,單純從賀狄的說法出發,倒也有那麼幾分歪理。
僅在大江之上,蕭家就能被打入絕境,如果這是在茫茫大海中,幾乎可說絕無生還的希望。
單林海盜,當真如此可怕?
鳳鳴本身不是好勇鬥狠之人,不過他的表現關係到容恬和蕭家的面子,不得不努力奮發圖強,不被對方震住,聽了賀狄的強辯,露出一絲很有威嚴的冷笑,挑出賀狄話裡的漏洞,「大海之中,恐怕用不著往水下放這麼多擂木吧?難道海里和阿曼江一樣,分上游下游?王子如果單單是為了我蕭家船隊演練,為什麼要準備這麼致命的武器,導致我蕭家船隊堪堪至要沉沒的險境?」
賀狄倒不知道他來這一問,啾了鳳鳴一眼,忽然仰天大笑。狂傲到了極點。
洛雲冷冽地問,「答不出來,笑笑就想混過去嗎?」聲音達到冰點。
賀狄停了大笑,鄙夷地冷哼道,「海里雖然沒有上游下游,卻有很多暗流和暗礁帶,比這些普通的擂木更可怕,海盜要和強大的敵人交手,首先就會誘惑或迫使敵人的船隻進入暗流或者暗礁帶。鳴王,你敢不敢我說,你比海盜更熟悉單林海域的情況?單林海峽哪裡有會對船隻造成破壞的水下魔域,你清楚嗎?」
鳳鳴默然。
嗄拉嗄拉……
刺耳的聲音從後方傳來,那是自家主船的帆杆逐漸傾斜斷裂時發出的。船上的火已經撲滅,但船隻損毀嚴重,看來沉沒是遲早的事情。
他們筋疲力盡,更多的人被弓箭上的麻藥所控制,大多數靠著兵刃支撐才能站穩,戰鬥力十成裡面去了八成。
可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居然就在他們眼前誇誇其談,說什麼這是一番「好意」。
當這個蕭家少主,真是吃癟吃到家了。
但保護倖存的手下,保護西雷和蕭家的名聲,卻是鳳鳴的責任。
就算為了容恬,也絕不能逞一時之強。
嚇唬之後,恐怕……就是該找下臺階了。
「王子所言有理。」鳳鳴輕嘆一聲。
身後眾人見他開始義正詞嚴指責賀狄,以為他會強硬下去,不料他卻忽然冒出這麼一句。
「今夜之戰,使我對單林海盜的種種看法徹底改觀。雖然王子夜半偷襲的演習,讓我簫家損失慘重,但對比起王子的良苦用心,以及對我等將來的好處,實在不值一提。大恩在上,請受鳳鳴一禮。」拱手一鞠,長長下拜,竟真的行了一個重禮。
眾人仍在發呆,鳳鳴已經直起身來,又懇切地對賀狄道,「既然王子是懷著善意而來,請王子先將剛才在水中擒獲的我方人手放回。至於王子不幸被我們所殺的屬下,鳳鳴願意出錢撫卹,財物不值一提,就算是表達我的一點愧疚之心吧。」
剛才放出的快艇,十之八九被衝擊的船隻掀翻,下水的不是遇上擂木不幸殉戰,就是落水被猶有餘暇的敵人生擒。鳳鳴等人當然看在眼裡,急在心頭,無奈分身乏術,連自己的主船都快落入敵人手了,只能先忙著廝殺。
現在提出這個要求,正是恰到處。
他服軟行禮,本來讓洛雲羅登等對他剛剛起了敬佩之心的蕭家人心情低落,但一聽少主提出放人的條件,頓時又對少主的能力有所改觀。
賀狄居然爽快,一點也不猶豫地點頭,「當然,我們只是救人,並不打算擄人。空流,放人。」
空流又是往後一揮手,「放人!」
甲板後面影影綽綽,很快幾條小艇從賀狄的主船側邊放下,划槳向蕭家主船靠攏。
快艇上的人多數是羅登的手下,畢竟有些感情,看著原以為死定了的手下們奇蹟似的被放回來,連羅登這樣老總筈也顯得略為激動,向鳳鳴請示道,「少主,我親自過去看看。」
鳳鳴一點頭,他立即領著幾個高手匆匆走向眾小艇準備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