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空氣像刀刃一樣在面板上游走。
喬其看著他的身體,忍不住感嘆:“這麼美麗的身體,只可惜是個男人。”將他抱起來,放在椅子上,正對著穿衣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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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從衣櫥裡將新娘裝拿起來,溫柔的替他穿上:“阿琳,我們開始舉行婚禮了……這是你最喜歡的復古式禮服,你喜歡嗎?”
韓非忍住作嘔感,身體發涼:“喬其,你放開我,我不是女人。”
“噓!”冰涼的食指抵在他唇上,喬其溫柔的說:“不要說話……安靜。”
開啟錦盒,從裡面拿出許多復古的飾品,化妝品,還有一套假髮。
烏黑的齊劉海長髮,戴上。
揚州出品的水色胭脂抹在蒼白的臉頰,絲絲暈開。
豔麗的口紅在沒有血色的薄唇上輕輕暈染開來。
然後他從錦盒裡拿出一副紅玉石耳墜,溫柔的說:“這副耳墜是去年我們去蘇州旅遊,我送給你的。你說很喜歡……一直戴著。可是你為什麼沒有戴到最後,卻戴上那個男人給你買的廉價耳釘?”
紅玉石耳墜扎進耳垂,韓非沒有耳洞,他就生生戳破兩個,鮮血淋漓。
韓非痛的全身發顫,卻依然緊抿雙唇,不發一語。
口紅,胭脂,假髮,首飾,大紅的指甲油,連十根腳趾都沒放過,喬其一一為他塗抹上,細心而溫柔。
最後,他站起來,打量著韓非,眉頭微蹙,“好像還少了點什麼,啊,對了,是這個!”
從錦盒裡翻出一支玉簪來,“這是你最愛的簪子,叫‘妓紅,現在想想,還真是適合你的名字啊!”
簪子上半部分是綠色,用的是點彩這種礦物顏料。這種工藝,只有在浙江與福建的交界處才有生產。簪子工藝很精細,中間是禪杖的形狀,兩側雕著梅花與喜鵲。取喜鵲登梅的好福彩,而禪杖,算是佛教的傳統圖案了。
下部分為桃紅色點彩,這樣俗氣的豔紅,卻又帶著點輕佻的妖氣,這也是它名字的來由——妓女的紅。
喬其將那根髮簪插進他的假髮裡,然後撫摸他的臉頰,輕聲讚歎:“真美,你真美!我的新娘!”
韓非看著鏡子裡的自己,骨頭裡都泛起了寒意。
長及腰部的假髮,黑的讓人暈眩,與鮮紅的喜服形成強烈對比。
本來慘白的雙頰被胭脂暈染,粉嫩無暇。烈焰紅唇。
韓非的眼尾細長,向上傲媚地挑著,眼波流轉,蘊含的風韻比十杯蒙汗|藥的分量還足。
他端坐在椅子上,雙手搭在膝上,就像古時候出閨的新娘,一顰一笑都充滿危險的美感。
他微啟雙唇,靜靜的問:“為什麼?”
我垂死的新娘(六)
因為我愛你。
“親愛的。”喬其貼近他的臉,輕輕的說,“讓我們重新開始一次。再給我一次機會。”
他親吻著他的手,喃喃自語。
韓非此時已沒有力氣回應男人的任何言語,嘴唇微微顫動,半睜的眼睛支撐不住的閉了起來,只有胸膛起伏,發出輕微的呼吸。
大紅色的喜服比血還紅,就像著了火一樣。
喬其將他抱起來,放在了床上,從抽屜裡拿出一隻相機,在床邊身邊坐下,一手搭在他肩上,“我們該拍結婚照了。”
咔嚓一聲,印象永恆。
好像舉行儀式一樣,喬其伏在他腳下,從他的裸足開始吻起。
他赤著腳,踩在柔軟的被子上,他的腳比白玉還白。
喬其吻著,偶爾抬起頭來,看見他皎潔的面上蒸了一層薄霞。
喬其笑笑,將他摟在懷裡。聞到他身上散發的淡淡荷蓮香氣,不由得把臉湊到他頸間,使勁嗅著。
嗅著嗅著就變了味,沿著他脖子漸漸滑了下去。喜服自韓非肩頭滑到了腰間,如玉雕琢似的。
“我無法理解,我有什麼不好,為什麼偏偏要選那個人。我不好嗎?哪裡不好?告訴我吧。”
韓非突然渾身顫了一下,雖然無聲,卻很劇烈。
喬其繼續說道:“我好愛你啊,阿琳,阿琳,我好愛你啊!”說到這,他停了一下,抬頭看了眼韓非,只見他嘴角笑意漸濃,似乎在譏嘲自己,心中一凜,問:“你笑什麼?”
韓非似笑非笑,無力道:“你愛她什麼?把她殺了,又姦殺那麼多女人,是愛?應該是背叛吧。”
“我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