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任,領命的那一天起就開始頻繁調動兵馬。大隊兵將往返於津門和周圍要塞、城池駐防,擺出如臨大敵的樣子,各路大軍嚴陣以待,等待與開朝大營決定性的一戰。
豔陽高照暖意十足,秋風清爽又涼快,是個宜人的好天氣。如果不是周圍有一隊隊的兵馬和粗壯兵將走來走去,絕對是一個適合郊遊的好日子。可惜目前直隸與津門的交界處黃沙滾滾,到處都是士兵們押送物資的身影,個個滿面嚴肅,完全沒有讓人輕鬆的愜意。
一匹匹戰馬拉著滿滿物資,翠綠的山坡在短短几天內就被馬蹄踩出一條路徑,士兵們不知疲倦地操練著練過無數次的刺殺劈砍,四周滿是壓抑的氣氛。
這是天機六營的駐紮地,十營人馬並沒有聚集在一起,而是分開來調整兵馬和糧草儲備,進入戰前準備。洛勇本來一副悠閒樣,似乎不太想過問,卻突然下令天機三、六和七營駐紮在最前方,並親自參與人員調動。
調來的物資多為圓木、繩索和火箭一類,衝鋒陷陣該用的長矛大刀卻少了些,甚至在一些普通物資的分配上都偏重這三個營,讓人有些摸不著頭腦,不知道老將軍到底要玩什麼把戲!
許平這段時間一直跟在洛勇身邊,謙虛地學習排兵佈陣之道。眼見他對物資的調動確實有點奇怪,忍不住好奇地問:“爺公,為什麼要單獨把這三個大營擺到最前線?這裡已經靠近紀龍的地盤,還沒準備妥當,是不是有些不妥?”
洛勇坐在一頂由幾個大漢抬著的轎子,一邊巡視物資搬運,一邊微笑:“沒什麼不妥,他紀龍有能耐、有膽子,一開始大可舉兵侵犯直隸,若一擊而破,直接就兵臨京城。但他連這個膽色都沒有,你覺得他敢在這時候主動前來挑釁嗎?”
“那倒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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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平想想也有道理,或許在洛勇眼裡,紀龍不過是個沒什麼經驗的小毛孩子。若他一開始捨棄固守津門的想法,率大軍衝殺直隸,向京城逼近,當時朝廷還沒集結那麼多的兵馬,想擋住他也是有點難度,可見紀龍沒玉石俱焚的勇氣。
洛勇確實眼光獨到,他看出紀龍沒有冒死一拼的勇氣,或許紀龍早把手裡的兵馬當成保命的本錢,而不是奪取天下的兇器。
“太子殿下!”
洛勇滿面慈愛地笑了,用略帶調侃的口吻說:“其實兵家之道除了詭字,就是一個變字。任何兵書都是有理有數,每一句都有道理,但不一定有用,就看你是活學通用還是紙上談兵。不管地域、天氣,甚至是人心和士氣的掌控,都是在打仗中慢慢學的,你還年輕,沒必要急於讓自己懂得用兵之道,欲速則不達呀!”
“謝爺公教誨!”
許平稍稍思索,恭敬地朝他拱手。自己有點心急,這些大將軍的經驗哪個不是從血水裡打滾爬摸出來的?靠著言傳身教,立刻成就將才的話,確實是不切實際的事!
一行人繼續沿著山坡巡視,最後在山坡下找處樹林稍作歇息,在樹蔭底下襬上桌椅,品著小糕點喝茶。如果不是路上匆匆而過的大隊人馬和兵將,還真有點閒情雅趣的味道!
洛勇並沒有間下,按照情報繼續號令各營調動。當物資調動和人員的調配在紙上清晰勾畫出一張藍圖時,他的面色從微微淺笑變得有幾分殺氣。眼一眯,突然厲聲喝道:“傳令,除三營、六營和七營外,其他七營人馬飛速集結。日落之前兵壓交界線,明日我就要開始打津門!”
20“那麼快?”
許平有些錯愕。剛才還悠閒地談笑,看似還沒準備好,怎麼一下就要開打?沒準備妥當之前就動手,是不是有點倉促?
其他人也是措手不及,沒想到洛勇談笑間突然要十萬大軍壓境。大膽的人小心翼翼地問:“將軍,目前人員調動還沒完全落位,此時出戰恐太過倉促,末將認為還是……”
接下來的話他不敢說,那是影響軍心的死罪!洛勇沒多說什麼,只是轉頭眯眼朝許平似笑非笑地問:“不知道督軍大人有何見解?”
幾日來他都尊敬地以“殿下”相稱,這還是他第一次稱許平為督軍,話裡行間的意思已夠明白:這個攻打時間是最好的!他洛勇不是一時腦子發熱,目前能不能出兵就看許平是否支援他的戰略!
許平雖然有點錯愕,但猶豫之後,對這位大將充滿信心,立刻拿出督軍大印在軍令上一蓋,嚴聲喝道:“一切謹從大將軍之命,各營人馬日落之前必須壓境邊界,有違令者,斬!”
洛勇滿意地笑了,在軍令下蓋上他的帥印,語句有幾分陰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