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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傳言,殷大小姐其實是深藏不露的邪教高手,自尊心又極強。她敗給青衣公子後心有不甘,大失常性,於是在瘋癲中殺了自家親人,又流浪天涯。
有人傳言,殷大小姐的才智舉世無雙,那青衣絕對她其實已經對上,只是其中隱含了一個天大的秘密,這才遭人暗害。
還有人傳言……
無論傳言如何,今日喬逢朗趁秦家與宇文家大喜之日提及此事,必是對青衣公子不懷善意。
第二章 無計儲秀留春住(二)
眾人正驚愕之際,只見青衣公子緩緩起身,溫潤的嗓音瞬間響徹大堂,淡然卻鏗鏘有力。
“青衣絕對不過是青衣一時遊戲之作,從未想過會因此而引起江湖紛爭。”
喬逢朗冷笑:“喬某不聽你這些冠冕堂皇的話。喬某隻問,殷府血案,你百里青衣是否要負上一點責任?”
眾人啞然。
百里青衣微微一怔:“當日殷府慘案過後,青衣也曾主動要求清查此事,喬幫主卻聲稱此事是喬幫內務,拒絕百里府的介入。此事,並非青衣不願負責。”
“此事是喬幫內務不假。可是你百里青衣的一紙荒唐對聯讓我表妹一家慘死,也是事實。百里青衣,你欠我喬幫一個人情,是欠定了。”喬逢朗話中帶著幾分算計和不平。
上個月,喬幫的一個堂主在江南一帶姦殺民女,被百里府的人撞個正著,當場一刀斬了半邊胳膊,羈押在百里府。此事,讓喬逢朗面上十分無光。後來喬逢朗也曾多方討要那犯事的堂主,百里青衣卻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無論如何不肯放人。喬逢朗原本就對百里青衣又嫉又恨,這一回更是新仇加舊恨,難以善了。
“百里青衣,你怎麼說?”
百里青衣沉默了。三年前的殷府血案,情況他也略知一二,喬幫自行勘查了三年無果,若真讓真兇一直這麼逍遙法外下去,絕非他百里青衣所願。想到此處,百里青衣站起身來,向著在場的各路英雄沉聲道:“諸位英雄,江湖的事,就是百里府的事,原本就不該囿於門戶之見,縛手縛腳,乃至令濫殺者逍遙法外。百里府雖力量有限,卻也不敢妄自菲薄。青衣今日在此承諾,殷府血案,就算賠上青衣一條性命,也定會查個水落石出。”
此話一出,即使是對百里府有成見之人也不得不嘖嘖歎服。百里青衣絲毫不避鋒芒,不挾私心,將所有重擔一攬上身。難怪有人說,他就如數九寒天裡和煦的冬陽,將整個江湖納入溫暖的羽翼之下。
百里青衣轉向喬逢朗,正色道:“喬幫主,三年前殷府之事,青衣勢必要管上一管了。”
喬逢朗面容一陣青一陣白,他本想借這個話柄,讓百里青衣放了羈押在百里府的喬幫堂主,不料百里青衣竟大包大攬地要查清殷府血案!他耗費了三年的心血,都查不到殷悟簫的蹤跡和兇手的身份,百里青衣哪裡來的自信,敢一力承擔,還以性命相賭?
可是百里府若真查出了事件的真相,他喬幫豈不是顏面掃地麼?
而百里府若是查不出事情的真相,百里青衣在江湖上的威信勢必大減。
又或者,他應該暫時放開對百里府的心結,借百里府之力查出殷悟簫的所在?
喬逢朗握緊手中的玉簫,左思右想,終於做了決定,冷哼一聲:“只盼青衣公子言行如一!”他隨意一揖,竟不顧全場眾人,轉身離場而去。
各大門派眾人面面相覷,都覺得喬逢朗此舉不僅駁了青衣公子的顏面,還令整個儲秀山莊婚宴難以收場。久聞喬幫行事霸道,今日一見,果然不虛。
正尷尬處,門外卻傳來喜娘甜呼:“新人到!”
“這……”秦棲雲猶疑地看看青衣公子,仍未從方才的情緒中抽身出來。
上首的宇文老夫人突然發話:“看什麼看!還不準備拜堂!”
“是!”秦棲雲慌忙垂首。
百里青衣擎杯在手,朗聲道:“今日我義弟棲雲大喜,青衣在此祝願兩位新人白頭偕老,子孫滿堂。”
他言罷,便退回本位,將空間讓與一對新人。青衣公子的聲音似乎具有某種魔力,大堂中又恢復一片談笑風生,方才劍拔弩張的對峙,彷彿從未發生過。
水無兒卻暗自留心,今日的婚宴,必有別處蹊蹺。
這時,披紅蓋頭,身著大紅嫁衣的宇文家大小姐宇文翠玉由喜娘攙扶著,纖步走出。她沿著人群中央的通道直走到秦棲雲身邊站定,步履中卻透出紛亂。有眼尖如水無兒的,可以看見新娘的大紅衣袖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