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去找百里青衣要幫手,然後同去尋殷悟簫。
誰知走到一半,迎面落下一個黑袍黑帶,神情冷冽的男人。
“阿律!”石漫思又驚又喜,“我就知道你會來救我們的!快,快跟我去找阿悟!”她像往常一樣拉住岑律的手,轉身便跑,誰知卻沒有拉動。
她詫異地回過頭,只見岑律如紮根在原處一般,紋絲不動,眉宇間複雜而冰冷。
“阿律?”她試探地喚一聲,不知道岑律是出了什麼問題。
岑律凝視著她,慢慢道:“你就這麼確定我會來救你?”
石漫思笑:“你一向都會來的呀。”
“所以……所以你就全不在乎我會為你擔心,一味地將自己置於險地麼?”
石漫思一怔,這才察覺他似乎有些生氣。可是岑律一直都是這個冰塊臉,因而她也並未覺得有什麼大問題,只著急道:“阿律,現在不是罵我的時候。等我們找到阿悟,你們倆一起罵我,我乖乖聽著便是。”
岑律眸中一黯。
“你是不是……是不是覺得,我在你身邊,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石漫思愕然。
“我在你心中,是不是十分的便宜?”岑律少見地顯出悲哀的神情。
石漫思心中不可抑止地慌亂起來,她不明白岑律為什麼在這個火燎眉毛的時候說這些話。此刻她心中只惦記著殷悟簫的狀況,縱使隱隱感覺到岑律的心思,卻也無法細想。她卻不知,岑律一路追尋著她留下的記號而來,幾度迷失,更不知岑律在賣身契已經期滿的這段時間裡,積壓了許多從前不願觸碰的情思。
“阿律,你這是怎麼了?”石漫思下意識地逃避此類問題。她已經很久沒有這樣無法掌控局面的感覺了。
岑律深深看她一眼,伸手拉著她便往外走。走到他方才下崖後落腳之處,一手撈起她,便往崖頂攀去。
石漫思一驚:“阿律,你幹什麼?”她不敢扭動,怕岑律一個不小心便兩人一起跌落深谷。
“帶你上去。”
“你瘋了!阿悟還在下面!”石漫思尖叫。
岑律不語,一路順利地攀上崖頂,將她交給崖頂等候的黑羽衛。
“你心中永遠就只有殷悟簫一個人。”
他話中平淡,連怒氣也無。
“阿悟有危險,我自然要去救她的!”石漫思想破頭皮也想不出這男人究竟是怎麼了。“你怎麼能扔下她不管?”
岑律靜默半晌,點頭:“好,我下去救她。”
“什麼?”
“你不是擔心她麼?我再下去救她就是了。”岑律凝望著石漫思,驀地伸手去撫摸她的臉頰,那是他一直都想做卻沒有做的。
“石漫思,你有沒有想過,這麼多年來我一直在你身後追趕,究竟是為了什麼?”
石漫思瑟縮了一下。
“因為……賣身契……”
岑律苦笑。
他將她頰邊碎髮撩至耳後,轉身背對著她,輕輕飄來一句:
“如果我這次下去再也上不來的話,你會不會……思念我多一些?”
似乎心口猛然被狠狠撞了一下,石漫思張了張嘴,欲說什麼,卻見岑律已經飄然躍下懸崖。
莫名的恐慌像洪水一般蔓延過來。石漫思攥緊了拳頭放在心口。
岑律說:如果他再也上不來的話……
怎麼會有這種如果呢?
石漫思第一次覺得自己自由而奔放的生命被一種奇特的力量扼住了喉嚨。這種感覺是她在收到殷府慘案的噩耗的時候都不曾有過的。常年四處奔走的生活讓她很得意,可是如果身後沒有了一個岑律,那麼石漫思,也就不是石漫思了。
她此刻能夠觀望到崖下的整個局勢,包括“無痕”下墜的地面,跌落山崖的眾人,百里青衣的急智,還有那影影綽綽的水晶壁。
山崖又晃了一晃,方才婚宴大廳上又有幾個“無痕”或喬幫的人站立不穩,跌下了山崖,在半路上便在突出的山石上砸出了腦漿。
石漫思猛地抽氣。這裡再不是玩弄小聰明便可以擺平的局面,這是攸關生死的戰局。
殷悟簫在下面,岑律也在下面。石漫思忽然覺得,自己全部的生命就在這崖下。她甚至有些後悔讓岑律再度回到那裡。
這時身後忽然一道聲音冷冷道:
“你們剛才說,殷悟簫在下面?”
石漫思和所有的黑羽衛都猛地轉身,沒有人發現這個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