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險,她喜歡在第一時間掌控全域性。
她走下馬車,逼近趙副分舵主:“讓開!”
神色冷然的殷悟簫,周身散發出一股讓人難以反抗的氣勢,趙副分舵主居然打了個寒顫,在他反應過來以前,身體已經自動讓開了。
殷悟簫負手越過他,走到馬車前方,喬幫弟子見她如此氣勢,也紛紛讓路。
一個喬幫弟子伏在馬蹄邊的地上,一動也不動,氣息全無。
“他死了?”殷悟簫問。
一旁的弟子連忙回答:“是。”
“把他的身子翻過來。”殷悟簫下令。
“大小姐!他死狀慘烈……”趙副分舵主連忙阻止,卻被殷悟簫一個利眼瞪沒了後半句話。
那屍體的正面被翻了過來,方才有些沒看到他臉的弟子此刻一見,紛紛驚喘一聲。
那正是被趙副分舵主派去前方勘察酒肆的弟子之一,他滿臉是血,眉心一個汨汨流血的血窟窿,正在慢慢乾涸。
殷悟簫身形微晃,幸被趙副分舵主扶住。
“他……他剛才說了什麼?”
“他只來得及說半句話,他說……有一個穿綠袍的男人。”
殷悟簫轉臉去看馬車內掀開簾子的翠笙寒。
翠笙寒的臉上,血色全無。
馬車迅速掉頭,往來路奔去。殷悟簫只覺得眾人此刻,皆惶惶如喪家之犬。
她忽然覺得,讓喬逢朗先走是一個再糟糕不過的主意。
可是不讓喬逢朗先走又能如何?喬逢朗能夠勝過尹碧瞳麼?她沒有把握。連“無痕”主人的功力都在尹碧瞳之下,百里青衣也無法阻止他救走“無痕”主人,喬逢朗又如何是尹碧瞳的對手?
她深吸一口氣,目前只能寄希望於,尹碧瞳能夠賣她個面子,不要傷及無辜。
她腦海裡想起尹碧瞳的話:
“小殷啊,倘若你有一天背叛了我,我可不保證你會有什麼下場。”
恍若隔世。
遠遠地,又見到提胡小鎮那竹樓下風中飄搖的紅燈籠。
竟然一路奔回這裡來了。
趙副分舵主在馬車外唸叨:“大小姐,你不要驚慌,有我老頭子在此,定不會讓那人傷了你半根頭髮!我趙懷民可是向幫主拍胸脯保證的,一定將你平安送回京城。”
殷悟簫沒有說話。
她下令掉頭逃跑,趙副分舵主沒有任何的異議。大概他心裡也知道來者不善,此刻這番話,不過是為了強撐氣勢罷了,表面上是說給她聽,實際上是說給自己聽的。
翠笙寒在疾行的馬車內被顛得七葷八素,卻也只能強忍。她們二人都明白,尹碧瞳此來,是為了翠笙寒。
殷悟簫心驚肉跳,忽然發覺,從前的種種劫難,似乎身邊都有人護著,從來沒有真正地這樣接近死亡。
她不相信,她不相信尹碧瞳真的會在她的面前殺人。
她更不相信尹碧瞳會殺她。
翠笙寒也是相信尹碧瞳會為了殷悟簫而放過自己,所以才堅持要呆在殷悟簫身邊的。她心中知道,就算白燦能夠拖得他一時,卻拖不了他一世,總有一天,尹碧瞳會找到自己。
殷悟簫看進翠笙寒期待的眼神,又心虛地避過。她其實沒有把握。
縱使和尹碧瞳同行了那麼久,她依然不瞭解尹碧瞳。她彷彿永遠也揣摩不定尹碧瞳的心思。
黃昏的提胡小鎮,街上竟不見一個人。
馬車驀地停了。
殷悟簫心中一跳。
她沒有立刻去掀門簾。她靜靜地聽著,期待聽到趙副分舵主的大嗓門,向她解釋馬車為什麼停了。
可是她沒有等到趙副分舵主的解釋。
或許是幻覺,她聽到風中的竹樓在吱吱呀呀地晃動。
翠笙寒緊緊地握住殷悟簫的手,手心沁出汗來。
馬車外靜得可怕,許久,都沒有人說話。
殷悟簫忽然產生一種錯覺,彷彿回到了當日她被尹丈丈打昏了放在馬車裡擄到山頂的時候。山頂的微風輕輕吹拂,她和尹丈丈坐在馬車外面,寂靜無聲的山路上,尹碧瞳喘著氣慢慢爬上山來。
不知過了多久,殷悟簫掃一眼緊咬紅唇的翠笙寒,便深吸了一口氣掀起門簾。她一個人走下馬車。
不遠的地方,一個綠得耀眼的身影煢煢孑立。
殷悟簫的呼吸在瞬間停止了。
那綠衣人的腳下,歪躺著死去的趙副分舵主僵硬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