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隱居萬月峽後,銳意經營,天然的險要形勢,再加上一番人工佈置,雖非處處險阻,但入峽之人要想隱秘身形,卻是極不容易之事。
他昔年行俠江湖之時,結仇甚多,現雖已歸隱,但武功並沒放下,峽中除了一個愛女,一個承受自己衣缽的得意弟子之外,另有十二名健僕,巡守峽谷,四名聽候使喚的婢女。
他半夜離峽,日升三竿還未到家,早已引起愛女和弟子不安,剛一入谷,已見一個二十上下的英俊少年,和身著紫衣的愛女,聯袂疾奔而來。
兩人似是早已在峽中等候著,一見萬曉光無恙歸來,滿臉歡容的奔上來,那少年神態拘謹,恭恭敬敬的叫了一聲師父,垂首站在一側。
但那紫衣少女卻是一派天真嬌憨,叫了一聲“爹爹!”直向萬曉光懷中撲了過去。
她似是瞧到萬曉光臂上的血跡,啊呀一聲,向後疾退了兩步,滿臉驚慌之色,問道:
“爹爹衣袖之上,哪來的血跡?”
萬曉光微微一笑,道:“不要緊,只受了一點輕傷!”
紫衣少女突向前走了兩步,輕舉皓腕捧起萬曉光右臂,只見衣袖之上,有一道四寸多寬的口子,不覺大聲叫道:“爹爹和人打過架了,這不是劍鋒的傷痕嗎?”拂開萬曉光衣袖之上的傷口瞧去,只見一片長袍內襟,緊裹臂上,血尚向外浸出。
她早年喪母,追隨父親身側長大,萬曉光所以在盛名正著之時歸隱萬月峽中,和愛妻身體羸弱有著甚大關係。
他雖然為嬌妻放棄江湖的名位,選擇了萬月峽這樣一處風景優美的地方,每日守在愛妻身側,看顧她的病勢,但卻仍然未能挽回愛妻的性命,替他在萬月峽中養了一位女兒之後,撒手離開塵寰而去,萬曉光悲痛之餘,把悲思愛妻之情,移在愛女身上,親手把女兒撫養長大。
他一身兼顧嚴父慈母兩職,對膝下這唯一的愛女,自是難免嬌縱一些,養成她一種任情嬌狂之氣,好在這萬月峽中,誰都讓她幾分,自是相安無事。
他為紀念逝去的愛妻李雲霞,替女兒取名映霞。
萬映霞雖是任性一點,但卻異常聰明,甚明事理,小處雖不免撒嬌一些,但對大事,卻能順從父意。
萬曉光眼看愛妻死時病魔纏身的痛苦,決心把自己一身武功,傾囊相授女兒,想把一個嬌弱之軀,培養成鋼鐵之身,是以萬映霞初生不久,萬曉光就用藥水洗滌她的身體,略通人事,就開始傳那內功坐息之法,這等從嬰兒就著手打基礎的授武之法,因其先天元氣不失,後天又得調養,基礎穩固無比,極易步入上乘境界,萬曉光存心培養女兒,除了細心相授之外,又替她調配了很多藥物,再加上萬映霞天賦極佳,聰明絕頂,十五歲那年,已把萬曉光的武功,學去了九成以上。
他眼見女兒武功,大有青出於藍之勢,幾經思慮之下索性把自己成名江湖的連環飛梭絕技,一併傳授。
萬映霞心思靈巧,覺著父親用的銀梭太過重大,不適宜女孩子家應用,特地自繪藍圖,要巧工名匠依圖打造成極小巧的銀梭,加了兩片銀葉燕尾,易名燕尾銀梭。
她這暗器體積小巧,久經練習之後,不但打的出神入化,而且一手能同時打出四支燕尾銀梭。
萬曉光眼看愛女武功、暗器,都漸有超越自己之勢,心中也不知是歡喜,還是憂愁,既覺愛女聰明過人,嬌麗可愛,又覺著讓她一個女孩子家,學了這樣一身武功,有些不大妥當,終日患得患失,暗自發愁。
且說萬映霞見父親不肯把受傷之事相告,立時一嘟小嘴巴,道:“爹爹就是不說,我也想得到是哪個傷了你老人家,爹爹武功這等高強,別人哪裡能夠傷得了你,定是那個什麼綠林盟主的叔叔了,哼!他再要來咱們萬月峽時,我非拿燕尾銀梭打他不可!”
萬曉光聽得怔了一怔,暗道:“這丫頭膽大任性,說得出就做得到,她那燕尾銀梭手法,甚是精奇,如若她隱在暗處,突然施擊,胡賢弟武功雖高,只怕也難以躲得過去。”心中一急,脫口說道:“霞兒千萬不能亂來,爹爹是傷在武當派白陽道長劍下,與你胡叔叔何干?”
萬映霞展顏一笑,道:“胡叔叔和爹爹有著金蘭之義,自是不會和爹爹打架了,不過,我要不激爹爹一下,爹爹決是不會告訴女兒了,哼!白陽道長,我以後遇上他,定要刺他兩刺,替爹爹出一口氣!”
萬曉光想不到十七八歲的女兒,竟然是對自己施起詐來,搖頭嘆息一聲,緩步向前走去。
萬曉光回到谷中之後,把愛女和追隨他十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