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眼怪人看了谷寒香一眼,道:“你可知道那暗室之內,藏的是什麼?”
谷寒香搖頭道:“別人之事,我從不過問。”
獨眼怪人翻著一隻突出的怪眼,怔怔的瞧了谷寒香一陣,口角微微張動了兩下,似有話想說,但隨即又默然不語。
停了半晌,似是忍耐不住,忽然道:“你對老夫,可以稱得上‘賢順’二字了。”
他這話說的沒頭沒腦,谷寒香聽不出他的用意何在,只微微笑了一笑。
獨眼怪人又道:“老夫一生心血,盡在此室之內,你如對老夫始終不渝,自有你的不世奇遇,如若不然,老夫大去之日,也就是此宮毀滅之時,老夫絕不願讓人佔去絲毫便宜。
谷寒香聽了這幾句話,覺得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茫然地望了他一眼。
這時那駝啞老人走了進來,跟獨眼怪人比劃了幾下手勢,又退了出去。
獨眼怪人藉機將適才這種尷尬場面,遮蓋過去。
谷寒香知他是多疑之人,但她卻依然不露形色,每日晨昏,替他穿衣脫衫之際,小心探查穴道。
轉眼三天過去,谷寒香試遍了獨眼怪人身上的穴道,依然毫無收穫。
這日下午,她一個人倚窗閒眺,只見樹梢一隻雀兒,將頭鑽在翅翼之下啄毛,不由心裡一動。
第二天清晨為他穿衣繫帶之時,手指順勢往獨眼怪人左腋之下,輕輕一觸。
獨眼怪人左臂迅快的往下一沉,對谷寒香望了一眼。
晚間谷寒香又藉機戮了一下。
那獨眼怪人右手一攔,谷寒香被震摔坐地上,只見他臉上滿布怒色。
谷寒香心中已然有數,表面之上,卻幽幽地道:“你怎麼啦?”
獨眼怪人見谷寒香一派幽怨之態,心念一轉,臉色又緩和下來,忽然呵呵笑道:“老夫雖然練有武功,卻是有一個怪毛病,這腋下,腳心,從小就怕呵癢,只要別人一碰,老夫就受不住了。”說罷,又是一陣大笑。
適才谷寒香觸及他腋下,他臉色陡變,本想發作,但忽然想起以前自己提及這處隱秘之時,谷寒香卻力予阻止,此時雖然觸及自己隱秘之處,看來似是出自無意,自己這等粗暴的舉動,一時之間,頗為後悔。
他心念一轉立時突換笑臉,一面說,一面躍身將她扶了起來。
谷寒香見他這等神態,已知自己所料不錯,但她表現之上,依然是一片茫然,幽怨之色。
獨眼怪人凝神注視了她一陣,愈悔自己出手孟浪,是以也顯出了一種不安之態。
這日午後,谷寒香與苗素蘭、萬映霞三人,一時興起,在一起演練了兩個時辰的武功,回去之後,獨眼怪人道:“你一臉汗水,不知做了什麼吃力之事?”
谷寒香見他和顏悅色相問,心內靈機一動,故意嘆了口氣,嗔然道:“不用說啦!”
獨眼怪人看了她一眼,茫然道:“難道你有什麼不如意的事嗎?”
谷寒香故意沉默了片刻,才賭氣道:“我看,我這武功也不用學了。”
獨眼怪人似覺十分奇異,道:“老夫不知你說此話是什麼用心?”
谷寒香氣得一轉臉,道:“你說你武功冠絕當今,可是我跟你學了這久時日,哼!連映霞我也竟無能勝得了她,這還有什麼可學的……”
獨眼怪人怪臉聳動,笑道:“原來為的這等小事!”
谷寒香忿然反駁道:“在我乃是大大重要的大事,你怎能說是小事。”
獨眼怪人道:“我本就對你說過,武功一道,既要天賦,又要名師,絕非一蹴可成之事……”
他見谷寒香為此事生氣,原想婉言勸慰於她,但說到此處,再看谷寒香,卻是怔怔的憑几而坐,對自己所說之話,竟似充耳不聞一般。
他對谷寒香,真是萬分喜愛,所以才事事順從,這時見她滿臉嬌嗔之態,一時間竟無法再說下去,但他心中又極想善言相勸,這種情形之下,只急得他怪眼亂翻,不知所措。
谷寒香暗中留意他的舉動,見他果然被自己作弄得不知所措,心中不由暗暗的笑了一下。
她忽然轉臉對著獨眼怪人,輕嘆一聲,幽怨地說道:“這事只怪我天賦太差,也怨不得你,你也不必如此焦急了……”
獨眼怪人睜著一隻突出的大眼睛,沉思出神。
停了半晌,他才似由夢中醒來一般,冷漠地道:“你不要為此事難過,老夫定要為你想出一個法子來。”
谷寒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