響,對面的巖壁之上,卻響起一個清脆的聲音,將她的話語逐字逐句,清晰的講了出來。
只聽陰手一魔輕聲一嘆,道:“我若非愛惜你的武功和人才,日間便將你置於死地了。”
他微微一頓,繼道:“老夫生平之中,極少對人生出好感,但是當日一見胡柏齡後,竟生出一股憐才之念,想不到他不識好歹,竟與老夫以死相拚,是老夫門下突出叛徒,致令老夫與胡柏齡兩敗俱傷,差一點同歸於盡。”
說到此處,沉聲一嘆,接道:“豈料造化弄人,今日見你之後,老夫又生出愛惜之念,因而一再容讓,不忍施展毒手。”
谷寒香暗忖道:“這般僵持,終非了局,怎生想個法兒,將這老魔引到空曠之處,決一死戰。”
思忖中,忽覺一陣微風,由身側輕輕掠到,心下雖知是霍元伽等人之一,但卻拿不準是哪一個,當下將手一伸,突地朝前抓去。
原來由她身前經過的是拘魄索宋天鐸,宋天鐸已將軟索執在手內,此時覺出她出手抓來,不敢以軟索還擊,僅只旋身一讓,左手疾推而出。
谷寒香原是出手相試,宋天鐸身形一旋,她已覺出是誰,未待他左掌推到,已將抓出的手縮了回來。
瞬眼間,羅浮一叟也往峽壁深處閃去,只剩下谷寒香,麥小明,和身負重傷的搜魂手巴天義三人,尚留在峽口附近。
忽聽搜魂手巴天義“嗯”了一聲,接著發出身軀倒地的聲響。
陡聽麥小明惶聲叫道:“師嫂,王八羔子施放迷藥!”藥字出口,人已躍出了二十丈外。
谷寒香聽說“迷藥”二字,也不禁焦急起來,當下閉住氣息,身形連晃,悄然回至原處,手貼巖壁,以“壁虎遊牆術”緩緩向上升起。
升至那洞穴邊緣,凝神一聽,了無聲息,於是嬌驅微擰,探身鑽入了洞內,抽出腰間的淬毒匕首,飄身朝洞內闖去。
谷寒香離開“迷蹤谷”時,已聽苗素蘭講過這黑風峽中的形勢,這巖壁上的許多洞穴,俱是天然生成,不過有的業經人工開鑿,與內洞相通。
左手持定匕首,身形連晃,眨眼間深入了二十餘丈。突然間,甬道前端,傳來輕微的步履聲響。
谷寒香尋思道:“聽這落足之聲,來人必是陰手一魔的手下。”
思忖中停下腳步,背貼巖壁站定。
來人果是輕車熟路,轉眼工夫,業已奔至谷寒香身前,谷寒香聽聲辨位,右手疾起,倏地一指點了出去。
那人奔行頗急,忽感腰眼之上一麻,一口濁氣尚未吐出,頓時全身無力,直往地面癱倒,手中提了一柄厚背單刀,脫手向地面落下。
他單刀脫手,谷寒香立即警覺,匆促之下,來不及出手搶接,只將匕首疾伸,猛地挑了過去,欲待將那單刀挑起空中,再伸手接住。
豈料,谷寒香匕首剛剛伸出,一聲冷冰冰的輕哼,驀地起自身側,接著一陣微風拂身而過,直往內洞飄去。谷寒香匕首挑空,身形末及閃動,四顧寂然,那柄行將落地的單刀,業已被人半途中截走。
此人身手之快,不可思議,谷寒香突然心下一寒,生出了一股怯意,怯懼之心未消,一陣哀哀愁緒,倏地襲上心頭。
正當她愁緒隱隱,憂心忡忡之際,腦海中突然現出胡柏齡的影子,魁梧,軒昂,充滿了英雄氣概,與他在世時完全一樣。
谷寒香每遇疑難,或是憂急恐懼這時,就會情不自禁地想起胡柏齡來,想起了亡夫,一股百折不撓,勇往直前的毅力,頓時油然產生出來。
但見她淬毒匕首一送,倏地插入了右手所抓的那人身上,順勢放下屍體,直往洞內閃去。
甬道中漆黑異常,谷寒香順著巖壁,左轉右折,約莫進入一兩百丈深,忽然盛到地勢空曠,好似進入了一間石室,同時隱約之間,感覺得身前不遠處,有一個人擋住了去路。
谷寒香銀牙一咬,暗將全身功力,往右掌上凝聚,準備猝然出手,以從未用過的“三元九靈玄功”,猛地一掌擊去。
驀地,碧焰一閃,只見陰手一魔手提一個燈籠,冷然站在一座敞開的石門前面,陰沉詫異,望之毛髮悚然。
谷寒香暗忖道:“適才那人,絕不是陰手一魔,但是此時此地,非友即敵,那人既不屬於自己一面,則是黑風峽的人當無疑義。”想著右掌一揚,即待拍了出去。
陰手一魔突然怒哼一聲,道:“谷寒香,你也過於恃強欺人了。”
他說得理直氣壯,隱然含有責備之意。
谷寒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