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持著十分鎮靜的神態,說道:“師弟說哪裡話,小兄如會相疑,也不會親自送你了。”
張敬安探手入懷,摸出一個圓型之物,在手巾掂一掂,笑道:“這是家師精心研製而成的傳音器,師兄不知是否見過。”突然振腕一拋,投了出去。
但聞一陣嗡嗡之聲,不絕如縷,劃破了寂靜的月夜。
張敬安臂力過人,那投擲之物,斜斜飛出了十幾丈,嗡嗡之聲,延續了一盞熱茶工夫之久。
果見西面的山谷之中,奔來一條人影,來勢迅快,片刻之間,已到兩人停身之處。
胡柏齡凝目望去,只見來人年約三旬上下,一身勁裝,身上佩著一柄長劍。
張敬安指著來人,笑對胡柏齡道:“這位周兄,乃家師一位好友門下,這次和小弟同來,本想一齊入谷,拜見師兄,但周兄覺著師兄盛名過大,只怕不肯接見,是以留在谷外相候!”
胡柏齡目光何等利害,一見來人立時覺著此人甚是自負,當下一抱拳,說道:“周兄。”
他心思縝密,一聽張敬安引見之言,並未說出來人究竟是何人門下,知對方仍有相防之心,也未多問。
來人本甚倨傲,見到胡柏齡後,有如未見一般,神態之間,十分冷漠,但見胡柏齡當先對他抱拳作禮後,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起來,趕忙還了一禮,笑道:“久聞胡兄大名,今日一見,足慰生平渴慕。”
胡柏齡微微一笑,道:“周兄過獎。”
張敬安突然介面笑道:“英雄相惜,兩位是一見如故了。”
胡柏齡回頭望了張敬安一眼,笑道:“師弟,咱們早些趕路如何,我想師叔老人家,定在盼望著你的迴音。”
張敬安還未來及答話,那勁裝大漢突然介面說道:“胡兄這‘迷蹤谷’外,來了甚多道士、和尚,不知何故?”
胡柏齡一皺眉頭,心中忖道:少林、武當兩派,也未免有些欺人過甚了,縱是對我存有防範之心,也不能這等明目張膽。
那勁裝中年大漢,眼看胡柏齡沉思不語,忍不住又介面說道:“據在下所見,這些和尚、道士,個個都是身懷上乘武功,而且身佩兵刃,似非一般的遊方道士,行腳和尚,成群結隊,若有所圖。”
胡柏齡心中雖然憤怒,但他定力過人,能把喜怒之情,壓制心中,不使形露於外,當下淡淡一笑,道:“周兄所見之人,想來定是少林、武當兩派的門下了。”
張敬安道:“怎麼,師兄已和兩派結過嫌怨?”
胡柏齡笑道:“百年以來,咱們綠林道上人物,無時無刻不在和少林、武當兩派衝突,小兄這‘迷蹤谷’既被稱作天下綠林總寨,自是要引起兩派注意……”
那勁裝大漢忽然冷笑一聲,接道:“胡兄氣度恢宏,量大如海,如是兄弟早就給他們一點顏色瞧瞧了!”
胡柏齡心中暗道:“此人不知是何人門下,口氣如此狂傲,”留神瞧去,只見其人兩面太陽穴高高突起,目中神光如電,果是身負上乘武功之人,當下微微一笑,道:“兄弟雖取得天下綠林盟主之位,但各位豪雄,大都是一方霸主身份,一時之間,甚難消除彼此歧見,無暇對外,致少林、武當兩派,這等囂張……”
他話還未完,突然丈餘外一座山石之後,傳出一聲冷笑。
那冷笑之聲雖甚輕微,但三人均是一流高手,耳目靈敏異常,俱都聽得甚是清晰。
那勁裝大漢首先發難,大喝一聲,道:“什麼人!”探懷揚腕,兩點寒芒,破空而出。
但聞兩聲金石相擊,月光下閃起一串火花。
胡柏齡看他發出暗器,並非存心打人,不過是藉機賣弄一下強勁的腕功。
那中年勁裝大漢暗器出手,人也隨著急躍而起,兩臂一振,直向上升起了一丈五六尺高,然後一收雙腿,憑空打了一個旋身,斜向傳出冷笑的巨石撲去,宛似一隻巨鳥撲下,身法迅捷,姿勢又極好看,將要撲近山石,右腕一翻,背上寶劍出鞘,撒出一片劍光猛擊而下。
就在他長劍揮舞出手之時,一條人影,突由山石後面直衝而起。
但聞一陣鏗鏘金鐵交擊之聲,劍光忽斂,兩條人影,乍合即分,同時由空中飄落實地。
胡柏齡凝神看去,只見一個身著灰袍,手橫禪杖的老僧,卓立在月光之下。
那勁裝中年大漢,回目望了胡柏齡一眼,問道:“胡兄可識得這位大和尚嗎?”
胡柏齡雖然不識,但卻知這老僧定是少林寺中之人,當下說道:“這位大師父倒是陌生